三土的遗书是五花带上山的。五花是个活泼的姑娘,只是早年跟错了主子,看错了人。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自己已经醒悟了,知道不该再留在错的人身边。可我遇见她太晚,我解不了她身上的毒。她就在桃花山故去,那天有许许多多风筝飘在天际。六船的性格特别好,人也稳重。可他是借宿在他人体内的一缕游魂,这注定了他不能伴我太久。但我们游历了人间,也在魔域闯了一番,还见到了和我一样滞留在人间的仙人。我答应过带六船游历名山大川,我大抵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只是六船走得太匆匆,他为我在千灯楼挡了一记,自此,我再也寻不到他了。七筒和你一样,也是我从他出生就看到大的。这孩子爹不疼娘不爱,失去了妹妹,又被发小和心上人背叛。最后孤伶伶的一个人,来到我桃花山。我为他自黄泉借了十年性命,他用这十年,完成夙愿,最后回到桃花山。在他风尘仆仆地站在桃花山下时,我真的很高兴。八果是弟子中最长寿的一个。我们相遇时的场景你都想不到,她那时被封在棺材里,要被人拉去结Yin亲了。我把她救下,她靠自己挣脱了家族的束缚,和小竹马一起,在桃花山拜了天地,终于嫁给了自己所爱的人。她出嫁那天,是一个春日,桃花山四处喜气洋洋。后来她收养了一个男孩,这孩子是我的 再世“小陶、小陶……”有人在叫他。陶眠想要睁开眼睛,让那人别再叫他了,他的头很痛,请安静一下。可对方偏不应允,只叫名字不管用之后,对方就开始上手推他。陶眠还是不想起。那股力道骤然消失,陶眠感到奇怪,睁开眼睛。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他的眼前,像一只木盆,正倾斜着,要倒在他的身上。“等等!我醒了!”陶眠也不偷懒了,立刻翻身起床。木盆后面钻出一个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正笑yinyin地望向他。“小陶,你终于醒了。”“你……”陶眠在记忆中搜寻这张脸,不是他记性不好忘了对方,而是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你是……远笛?”陆远笛一身戎装未卸,见陶眠终于醒了,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他后面这句问话。她不高兴地皱着眉头。“小陶,你是不是摔傻了?”“我看他就是脑袋摔坏了。”这时举着盆的那位也露出自己的真容,淡雅素净的脸,和随便活活的气质。是他的三弟子楚流雪。“流雪,你也在……”陶眠的眼睛瞪得更大。这是怎么回事?陆远笛和楚流雪都还活着,而且……两个人竟然关系这么近?陶眠的心里大为震惊。难道他已经下地狱了?到另一个世界了?他的脑袋怎么都转不过这个弯儿,这时他的关注点又歪了。他的目光一侧,发现楚流雪那木盆里面不但有水,还有冰。拳头大的冰块撞在一起,哗啦哗啦直响。这一盆要是倒在他身上,那可真是神清气爽。陶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反了你们了!这么一大盆冰,就往师父身上倒?!”他低头打量自己,手臂和腹部刚被包扎不久。“而且师父还有伤?!”楚流雪从来都是懒得解释这些,任凭陶眠骂她庸医,自个儿坐到桌边,淡定地倒了杯茶。倒是陆远笛有这耐心和他解释。
“小陶你别生气呀,三师妹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上回和薛瀚打了三天三夜,受了很重的伤。明明三师妹都给你治好伤了,你却迟迟未醒。我们也着急啊。”“什么和薛瀚打了三天三夜……”陶眠虽然暂时没想明白,他怎么会和薛掌柜打起来,但有一件事他留意到了。“我这么弱?!我和他打三天没分出胜负还带了一身伤?!”楚流雪咕哝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陶眠竖起耳朵。“我听见了,你在嘀咕我。”“……”还得是让二弟子来解释。“你们俩见面就打,这不是常事么?我看薛瀚那大妖也不是为了魔域出战,他就是看自己心情。他觉得和你打好玩呗,就总找你。”薛瀚?大妖?陶眠更听不懂了。楚流雪注意到他眉宇间的茫然,意识到这人把脑袋撞在石头上,可能是真的撞傻了。她给二师姐比了个手势,简短地插了一句话。“我们在神魔之战,你作为桃花山的宗主,带领我们几个弟子,统率人间修真界,这事儿你还记得吧?”陶眠回给她一个困惑无助的眼神。“……”楚流雪再次起身,又把那装着冰的木盆举起来。“我看我还是浇下去让你清醒清醒。”“别别别!我能记起来!”陶眠说他能记起来,其实只是缓兵之计。他现在一头雾水,只记得自己这几个徒弟是怎么死的了。……九万暂时不得而知。他又一次见到顾园在他面前死去后,承受不住。后面再发生什么事,他就不得而知了。陆远笛耐着性子给他解释。现在他们处在神魔战场,双方开战已有十年。魔域不安分,神界也要守住自己的地盘。而修真界天生更亲近神界,自然是站在了神的一边。陶眠当时开创的桃源宗,是人间 犹恐相逢是梦中沈泊舟进门的时候,陶眠还恍惚了一阵。≈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