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不太运动?”沈谨言凑到陈思远身边问道。
陈思远没想到这回儿他会走到队末找自己“也不是,就不经常爬山。”
他有点窘迫,也无法向沈谨言解释自己每个月都需要药物进行激素调节,他并不喜欢别人觉得自己柔弱。
“但是我有点跟不上了,向奇走的太猛了。”沈谨言接着说道。
陈思远的心里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他没有继续追问,倒是沈谨言放慢了步调,陪在他身边慢慢走。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前面的王胖和林易也顺着盘山台阶消失在了前方的弯道上。
“我们要跟上吗?”看到前面的人没影了,陈思远担心掉队。
“不用的,快到山顶了,那里有个寺庙,他们会在里面休息的。”沈谨言稳住了他。
陈思远松了一口气,继续问“你是经常来吗?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我小时候经常来。”沈谨言朝他弯了弯嘴角,“以前这里的栈道旁边都会开满野花,夏天的时候都快挤进过道,人都没法走了。”
“现在应该见不着了。”陈思远看着前方两旁种着灌木的路,一眼看过去,都是绿色,觉得有点可惜。
沈谨言见状却摇了摇头,“其实靠里的栈道有一小段还保留着,想看吗?”
“不过可能得绕个一百米路,要不算了?”沈谨言想现在的太阳虽不像正午猛烈,但陈思远的脸已经被晒的红彤彤的。
“去看看吧。”陈思远反倒笑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家院子里种的花,以前都是母亲打理的。花开的十分繁茂,自己从练琴的阁楼往下看,总能看到她带着宽边帽子,给花修枝松土。
自从母亲过世后,院子里的花就无人打理了,陈思远最后拿了一个大麻袋,把里头死掉的花一盘盘地塞进去扔掉。
花棚里空空荡荡,家也一样。
但是现在身边这个和夏花一样灿烂的少年,却笑着问自己要不要去走一条开满繁花的小路。
“去看看吧。”他说,于是他跟着身姿修长的少年,拐进山的另一头。
一株将死的花又被他的阳光带回了家。
陈思远震惊于沈谨言口中繁花遍布的栈道,直到他真正看到的时候,才更为吃惊。
他满眼都是不知名的野花,纷繁各异,热烈地向上生长高出栈道扶手几公分。很难想象,在沈谨言小时候看到的整条盘山栈道都是花开一路的情形。
“难怪你经常来。”陈思远向身边的沈谨言说,"太美了。"
他走近一旁的花丛,感觉自己被繁花簇拥,似乎又回到了那些个炎热的夏天,浇水的母亲,身边切好的冰镇西瓜还有悦耳的琴声。
沈谨言看着陈思远走近花丛,凝视着花朵。微风吹过他稍长的头发,露出好看的脸庞,穿着白色衬衫的他就像是从哪个童话里跑出来的小王子。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给不远处的陈思远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一身白衣,手里拈着一枝花,过宽的袖口滑下,露出一截细长白皙的手腕,沈谨言却莫名觉得他手腕空空。
被拍的少年却毫无察觉,只是怔怔看着这些彩色的生命,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鲜活的感觉了。
“伸手。”身边人的声音把陈思远从回忆里扯出,沈谨言双手放在背后,似乎有什么被藏了起来。
陈思远疑惑地问“怎么了?”顺势就伸出手来。
眼前的少年笑的很开心,从身后拿出一个用粉色和紫色花编成的环,三下五除二就把它戴在了陈思远手腕上。
粉紫色的花像是长在了他手腕上,陈思远盯着它呆了一会,然后耳朵瞬间就红了,脸上还依然是波澜不惊地样子并向对方道谢。
“留个纪念啊。”沈谨言看着他发红的耳尖,声音里带着一些奇妙的情愫。
两人沿着花路向前走,风吹过,陈思远手上花环的花瓣就剐蹭着他的手背,痒痒的,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身侧的少年嘴里还在说着什么,但是他已经听不见了,他觉得心脏跳动的频率比往常高太多,以至于无法专心地听对方讲话。
“需要吗?”沈谨言看到陈思远从手上带着花环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于是又问了一次。
“什么?”陈思远再一次反应过来。
“是不是累了”沈谨言嘴角扯得更高了,他似乎很高兴。
“有点吧。”陈思远觉得自己光是精神斗争就已经够累了。
“过了这段就快到了,都6点了,估计他们等挺久。”沈谨言这么说着。
“所以,需要我牵你走一段吗?”
“啊?”陈思远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牵住了手往前走。
沈谨言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是握住就会觉得安心的那种。陈思远的心脏再一次剧烈跳动,完了,他想。
沈谨言走得靠前,陈思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很明显自己的紧张让对方有所察觉。
“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