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知自己各方面确实都没有比他强,哪怕比他年长了六七岁。
“我不知道……”莫捷神色晦暗,低头闷闷不乐地说道,“不过,他现在那么耀眼,在众星捧月的中央……怎么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我这种普普通通还比他大十岁又无聊的老古董。”
“……我也想成为师姐这样普普通通的人。”傅思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没想过他眼里的女神也会有这么自卑的想法。
“你别开我玩笑了……”莫捷抿着嘴气道。
“所以……你才不会喜欢上我吗?”傅思成终于低声问出了隐忍了六年的问题。
莫捷愣了愣,抬头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什么?”
“没什么。”傅思成拉起她的手,走过去按了电梯。
莫捷自然也没放在心上,只心不在焉地任他拉着,心里反复回忆裴钰最后说的话,隐隐不安,决定找机会还是跟裴钰解释清楚,否则他这样胡乱吃醋再把傅思成牵连进来就不好了……如果裴钰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那她怎么都过意不去。
此时牌桌上的人已经下完了盲注,盲注金额很高,筹码无限制,上百万的筹码像积木一样在桌上被挪来挪去,一小时内输掉几千万再容易不过——傅思成以前是个中好手,年少时算是能在高额桌获取稳定收益的Shark,却也曾状态不佳时在拉斯维加斯一夜之间输掉过几十万美刀。
莫捷无意中看到傅思成的底牌是JQs,算是不错的起手牌,但他第一轮直接弃了牌。她只懂些基本规则和概率计算,对Hold’em也不感兴趣,所以看了一会儿看不透傅思成的思路便一直在心烦意乱地考虑裴钰的事——她其实有些害怕现在的裴钰,她情感方面本就不怎么高明,面对喜欢的人便愈发瞻前顾后,忍不住就胡思乱想着他是不是因为对当年的事不甘心所以想把她弄到手再甩了她以此报复呢?
几轮下来,牌桌上已经只剩下五个人,傅思成渐渐成了筹码最多的人,但他一点都没觉得轻松,因为他全程都完全无法读出裴钰的Range——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裴钰是个完全不懂No-limit Hold’em中打牌套路的新手,另一个可能是他是一个通过meta game来迷惑对手的高手。傅思成当然不会以为裴钰这种人会是什么新手,若是在赌场他肯定已经见好就收,但此时若临阵退缩就显得他太胆小无能了。
傅思成不上不下十分烦闷,其余的人在转牌发出后纷纷选择弃牌,局面很快进入了单挑,裴钰就在这个时候选择了all in。
如果对面坐着的是别人,傅思成可以肯定他是在Bluff,而且技法非常拙劣,因为此时他手中可以凑成葫芦,而裴钰想赢他则必须凑成同花顺,按照目前的牌面,他需要在河牌击中黑桃十,这个概率还不到3%。可对面是裴钰,他相信他能想到的对面肯定也能想到,他能计算的他也能计算,而他如果此时跟注,也必须all in,输了的话几千万的筹码瞬间成空,未免太丢脸。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裴钰轻轻笑了笑,语气玩味:“时间不早了,这是最后一把,不如来点有趣的。我加注一个亿,你跟注只需要加……跟莫老师一起吃宵夜的机会即可,怎么样?”
傅思成怔了怔,忽然一哂:“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弃牌?”
傅思成在各种各样的游戏上其实都无往不利,他天生机敏聪慧,鲜有败绩,尤其是对于德州扑克这种集计算和心理战术于一身的游戏,他最为擅长——可是此刻,裴钰就这样漫不经心地以最简单的方式中伤了他的Achilles' Heel。
“你不会吗?”裴钰笑得气定神闲,显然也不着急,抽出一根烟慢条斯理地抽着。
傅思成沉思不语,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烟上,是ice blast,不由轻生笑道:“这么淡的烟。”
裴钰衔着烟笑得愈发意味深长:“可以遏制生理欲望,来一支么?”
傅思成不语,眯了眼睛看他,一时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冒出“妖孽”两个字。
“我如果是你……肯定会跟。”裴钰瞥了一眼公共牌,笑笑说,“就算输了也不过吃个宵夜而已,你怕什么?幸运女神未必真的那么偏爱我。”
傅思成被戳到了伤疤上,恍惚觉得从最开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根本不是真的要赌牌,他不过是想试探他罢了。
“你在怕什么?”裴钰缓缓敛了笑意,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敌人的挫败和不甘。
此时室内除了发牌员也没有别人,静谧的气氛孕育着剑拔弩张。
莫捷实在受不了周遭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努力下定决心转头对裴钰坦白道:“裴钰你别再乱来了。我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朋友,互相帮助才结婚,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别牵扯到他身上,行吗?”
“哦?”裴钰漂亮的眸子里渐渐盛满了属于胜利者的嚣张,流光溢彩得刺眼,他故作恍然大悟状扬声道:“原来是这样。那……我该说莫老师又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