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在窗外簌簌落尽的雨声中漫上身来。有一只手摸摸她的脸颊,重新掖好了被角。何世庭英挺的面容在烛光中格外从容安详,将她眼角的清泪一点一点地拭去。
宝姿怔怔地看了他半晌:“你瘦了。”
何世庭分明猜到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当下也觉得心里惘然。过了片刻,只轻轻捏一捏她柔软的脸颊:“你也知道我瘦了。厨房熬了白粥,起来陪我吃一点。”
她比烟花寂寞(五)<繁花落尽春欲暮(H)(Marie)|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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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烟花寂寞(五)
他早已摸到她身上又发起烧来。空着肚子不能吃药,不过只想哄着她吃一点东西。宝姿半点胃口也无,被他穿好衣服又裹上一条披肩带去楼下餐厅,勉强吃了几口白粥,便放下了匙羹。
何世庭知道她心情不好,又是在病中,因此格外纵容,当下也放下了筷子,抱起她又回到楼上。夜雨萧瑟,年少时住过的房间难免更添几分伤感,他索性将宝姿抱回了自己暂住的客房,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放下她:“今晚陪我睡如何?”
宝姿烧得脸颊红红,像极了情热到极致时的诱人胭脂色。眉痕细长,一对眸色沉沉的眼只遥遥望向窗外,过了半晌才叹一口气,仿佛勉为其难一般:“那好吧。”
何世庭不跟她计较,只满心疼爱地拢一拢她肩头的披肩:“冷不冷?”
宝姿转过脸来看他,唇角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眼波却盈盈如有泪意:“不冷。你怎么不吃饭?”
窗外雨声渐歇,风声又起,山中苍茫林海在风中涌动如chao,漫山遍野都是今夜良宵的惆怅。何世庭的心里忽然有说不出的酸楚,捧起她的脸来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就在这里,我还吃什么饭。”
宝姿眨了一眨眼睛。
何世庭翩然如玉地立在灯下,抬头看去更是显得格外的英气勃发。越来越热的温度烧得人头脑滚烫,在这里他可以只是她的心上人,她不必担起许家煊赫多年的沉沉荣光,不必日夜把父亲未报的大仇高悬在头顶,不必时刻记得性格温婉的母亲因何固执十年,最终在瑞士孤独地死去。
何世庭双手摸了摸她滚烫的脸颊,转身想吩咐人去请医生过来。宝姿却用力抱住了他的腰,微微颤抖着躲进他的怀里:“医生说夜晚发烧都是正常......你不要走。”
窗外的夜雨疏风骤,偶尔有几滴残雨敲打在玻璃窗上,零叮作响倒像是如泣如诉的琵琶声声迟慢。仿佛有几分朦胧的月色,在无边暗沉的黑夜中只透出一点昏黄的影子。
客房里的灯光是暖意融融的橙黄,宝姿不着寸缕的身体蜷缩在锦被之下,被何世庭合身搂在同样赤裸的怀里。滚烫的眼皮被清凉的舌尖舔过,满身的不适终于有一线舒缓,她仰面躺在枕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何世庭揉一揉她的头发,低头吻她依旧蹙起的眉心:“还是不舒服?”
宝姿闭上眼睛,仿佛倒是认真地想了一想。柔而暖的光洒在她眉目如画的脸上,青丝如云,肌肤胜雪。蓉岛的风月场上从来不缺野心勃勃的妙龄艳女,何世庭这些年来连倾城倾国色都见惯。可这一个十年前就在他的心底,今日病中憔悴,都比旁人多三分颜色。
终于宝姿懒懒地转身,一条雪白的胳膊横在眼睛上挡住光线:“没有。想骗你多住几天。”
何世庭将她转回身来,拿开她的胳膊塞回被子里,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手掌下的皮肤滚烫,长长的睫毛像千百重羽毛刷过他的掌心,分明一滴泪也没有。
离合悲欢里的月色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天地间没人在意小儿女的相思零落,可那个离去多年的少女竟然又辗转万里回到十年前的家。只是当年那般恣意飞扬的笑容,此生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窗外的雨早已停了。
何世庭伸手关上灯,在满床寂寞如雪的莹莹月色中揉一揉她细腻的脸颊:“呵,这么想我?”
那朵蜜蕊幽林里的娇花半点shi润也无,被熟悉的手指极有技巧地拨弄了数下,倒像是忽然鲜活了起来。宝姿曲起的两条长腿被他分开了摆在两边,何世庭仿佛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了一眼,旋即拿起她的两只手,放在左右膝头上要她自己按住:“就这样,别动。”
迟疑只在一瞬间,他在床上从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shi热的舌尖有一种原始而纯粹的引诱,小小的rou珠在那略显粗糙的舌面下不过堪堪地滚过了几个来回,娇弱的两片花蕊间已汩汩流淌出情动的热ye。这具高烧之下血热的身体格外惹人爱怜,何世庭直起身来不疾不徐地顺入一根中指,极为Jing准地在内里最敏感的一处点了一下:“说一句想我有这么难?”
其实他本想说的是,我知道你难受。
世间事大抵如此,何世庭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最清楚真正的苦痛创伤从来说不出口。越是不能忘记,越是怕人提起,因此宝姿什么也不必说,他什么也不需要问。
浸在月光中的赤裸身体像一朵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