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紧攥住了枕头。他倾身向前,含住她羊脂玉般温润的小小耳垂。
“想要什么?说出来。”
何世庭低沉的嗓音幽幽落在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她整个人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弯弓,稍一触碰,就要立刻忍不住破碎的声响。记忆在身体的妥协中迷失了方向,宝姿忽然记起十数年前的澳门大宅,还是少女的自己站在窗帘背后,静静望向何世庭立在大门外街灯下的背影。
隔着暖意融融的街灯,隔着满院怡红快绿的花木,隔着澳门彻夜不眠的雨夜,她看着他默默地吸一支烟,想他转身,又怕他转身,分离后才明白,原来那就是心动。
“世庭......”,她颤抖的手指抚摸着他俊朗的侧脸,终于认真地开口,终于回答他前一晚电话里的问题。
“有的,我在想你。”
何世庭的眼中微不可见地一闪,恍若流星的微光顷刻间已消失于浓稠般的暗夜。他略略向后撤身,旋即按住她的肩膀,向那shi热紧致的花蕊深处大力冲撞进去。层层叠叠的shi滑软rou一刻不停地吸吮上来,何世庭在宝姿身上力道强悍地冲撞,终于彻底臣服于那如能蚀骨的原始爱欲。
宝姿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他的头发,仰起了脖子, 颤声呻yin。何世庭搂起她的身体让她靠在床头,重新把她的两条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温热的掌心将她的一只手按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在反复深入的抽插中渐渐地与她十指交握,喘息着叮嘱。
“不要怕,我在......永远都不必怕。”
樱桃木的雕花床头有一种暗沉而典雅的光泽,软垫在彼此激烈的动作里缓缓地滑落在地。凸凹的花纹烙在宝姿赤裸的背上,是繁密Jing巧的缠枝牡丹,枝枝叶叶都在他撞向她身体尽处的力道里寸寸鲜活。火树银花的夜在她脑海里骤然绽放,宝姿竟有一种魂飞天外的迷惘,喃喃地望向无边无际的虚空。
“我知道。”
她回来不过短短数月,已经听说过不少有关何世庭的传言。都说他多年来于风月场上出手最是大方,可惜一向万花丛中过,从来片叶不沾身,没人能够得到他的心,所以人人都生出跃跃欲试的念想,他因此左右逢源,一双英俊的桃花眼看尽世间风流。
宝姿的身体被他弯折成近乎交叠的角度,快意是春夜海棠枝头不停飘落的花瓣,随蜿蜒而下的流水越去越快。她在濒临极致的瞬间如能看见无常的升起与幻灭,她想对于何世庭而言,也许许宝姿不过是许多女人中的一个,也许许宝姿可以是他心底唯一的一个,然而在这无边月色中缠绵的夜晚,他是真情还是假意究竟有多重要?
在最后的刹那,何世庭将宝姿拉起来与他面对面对坐,搂住她的腰肢一次又一次地深深顶入那早已抽搐不止的花蕊尽头。宝姿筋疲力竭地伏在他的肩头,在他骤然爆发的热流中瑟瑟颤抖,终于坠入想象与现实边界的无尽深渊。
何世庭仿佛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低沉的声音如同断续钟声消逝于空旷山谷,宝姿渐渐真的听不到了。
“宝姿,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想你。”
绮惑(一)<繁花落尽春欲暮(H)(Marie)|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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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惑(一)<繁花落尽春欲暮(H)(Marie)|PO18臉紅心跳绮惑(一)
黄历七月初三,大吉,诸事皆宜。
文华东里位于蓉岛西北,靠近殖民地早期开埠时的旧码头。短短的一条街上南北行林立,颇有些旧年广州十三行的意味。
当中有一间中规中矩的药店,看上去与这街上其它铺面别无二致,一楼店堂摆满各色药材,柜台后面窄窄的楼梯上去,二楼是待客的厅堂。大门上面悬挂着小小的匾额,上书三个篆字:荣成堂。
许家旧例,新一任家主永远在荣成堂上第一柱香。
许家的产业自荣成堂始。第一代家主许其方当年随下南洋的华工船来到蓉岛,白手起家开了这间小小铺头。许其方是家族的传奇,他依靠走私与贩毒起家,晚年又成功转做合法生意,待他去世时,许家积累的财富已足够买下整条文华东里。
按照许其方的遗嘱,历代家主正式继承家业之前,必定先到荣成堂上香。一是不忘根本,二是文华东里直到如今也仍然是一个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场所,即使是只做合法生意也需要有摆平黑白两道的手段。许家的新任家主若能安然上得一柱香,无人踢馆闹事,才是真正有执掌许家产业的本事。
照老规矩,荣成堂三日前已贴出告示,七月初三东家有事,暂停营业。此刻一楼大门铁闸紧闭,店堂里面却是灯火通明。平日里堆积如山的各色南北货皆不见踪影,空落落的店堂中只摆着一圈八仙椅。许宝姿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四周皆是许德宣旧日的亲信。
这间店堂里的人见不得光。与这街上的许多家南北行一样,荣成堂不过是个合法生意的幌子。蓉岛的黑道卧虎藏龙,在座诸人身上都各有案底,连帐房先生都是菲律宾通缉的洗钱逃犯。若非如此,也不必做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