戕害的父皇母后。
怨念真是深得可怕。
我感到一阵头痛,伸手揉了揉。
真是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偏偏让我给碰见了。
况且要我去害高清河……
我做不到。
虞家已将那一整个皇族屠尽,且全然是为了一己私利,再对沦为遗孤的他赶尽杀绝,岂不是太过伤天害理?
又坐了阵,我出了宫,打发了身边的丫鬟,一个都没留,回到那间空无一人的荒废院落里。
定了定心神,握紧拳,径直走了进去。
房门半掩着,一推开,就嗅到股烧焦的味道,夹杂着什么东西腐烂的臭气。桌上椅上积着厚厚一层尘土,一些罐罐瓦瓦碎裂在脚底,里面流出的东西沁在地砖上,颜色很深,像血。
看来,是真的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这间屋,因为闹鬼,全然被人遗弃。
心中虽有忌惮,却不是特别害怕,穿过东侧的暖阁,便直直进了内室。
先是见到张花梨大理石桌案,两把镂空雕花的木椅置在两侧,随后见到了那一旁色彩已褪得灰暗的幔帐,一张拔步床,被半掩在幔帐后。
应该就是这张床了。
蹲下身,伸手在那床底摸索,床底很空,很快摸到一方方正正木质的东西,将它移了出来。
那东西,正是梦里出现的那个木盒,别无二致。
打开后,里面不出所料躺着几页薄薄的信纸,粗略看了几眼,又翻到最底层萱阳公主生前写下的那封信,上下扫着。
忽然间,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背后像是有双眼,正直勾勾盯着我。
这种感觉极为不妙,我猛地转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心悬得更紧。
曾闻言鬼是能看穿人的心思的,那她是不是看出来,我没想帮她?
想到这里,我更加不敢久留,抱起盒子就快步往外走。那样被监视着的诡谲感,直到出了那宫苑,才渐渐平息下来。
回到宫中,嬷嬷告知我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做法了。
我勉强笑着点了点头,等她走后,又拿出那盒子,捧在怀里,心中复杂不堪。
这公主既不是上吊自尽,死前又受了那么大的冤屈,也不知道这场法事能不能将她超度……若是无法超度,会不会因为我没有帮她,而缠上我一辈子。
毕竟,我可没打算再让别人有机会接触到这木盒。
等入了夜,我就亲手将它焚毁。
从此,再无人得知高清河的身份。
至于要在哪里烧……
我陷入一阵思虑。
这宫里头,是不准起火烧东西的,可以偷偷起火的地方,都离我的寝宫十分远,最近的那个,一来一回也要一个时辰。
于是,等我出门,是薄暮冥冥的一更,回来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二更。
而那一夜,我睡在榻上,又梦见了萱阳公主。只是她不再跪着,而是趴在我窗边,只露出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我。
惊醒的时候,阿焕正坐在我床边,手里拿着沾shi的帕子要为我擦汗。
我平躺着,惊魂未定地眨了眨眼,“现在是几更了,阿焕?你不要走,你就睡在我榻边……”
她应声说着好,随后看向我的枕边,发出声“咦”。
我扭头去看。
放在枕边的那块玳瑁镯子,碎了。
而那原本上好的光泽,此刻碎成四节,变得黯然。
……
入了冬,所有人都认为,我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只看气色便知,我缠上的是不治之症。
每一夜都会做梦,每一夜都是噩梦。我没想到这萱阳公主竟然报复心如此重,如此看来,她是势要夺走我性命不可了。
可我哪会依她,硬是撑着熬过了这个冬天。
春暖花开,一切富有勃勃生机,我的病也稍有所好转,开始能够外出走动。
直至那一日,我在御花园中遇到了一名宫外来的侍役,他上前主动问我,是不是虞贵人。
听我应声说是,他便叫我在那里等着,回去取样东西。待一柱香的时间过后,他又回来,手里提着盏灯。
“听闻娘娘有难,道长将这盏长明灯,托奴才带给娘娘,还命奴才捎口信来说,要想医好娘娘的病,需点亮这盏灯,置于Yin气聚集的地方,照满三日,三日后,道长自会来收服那Yin魂。”
`1`拾`1`.入府
我如今是真有些搞不懂高清河了。
斜倚在榻上,身子比起有孕前沉重了许多,一个姿势维持得久了,便腰酸背痛起来,我挪了挪,直身坐起来。
昨儿个夜里梦见了他,梦里他似乎是喝醉了,净说了好些胡话,衣衫一褪,死乞白赖睡在我床榻上,怎么撵都撵不走。
他就那样枕在我身边,以他那含着水波与夜光的眼一眨不眨盯着我,时而将我搂进怀里,时而捏着我的肩轻吻我的额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