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外。
推开房门,见到屋内的两人——其中一个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嘴角溢着血,另一个则站在那人对面,扭头看向我这边,脸上愣怔着。
“阿焕。”
“娘……娘娘?”
阿焕朝前走了几步,问:“娘娘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和宜儿一起?我回来后,便差宜儿带人出去寻您了。”
“我见你迟迟没来,就自己回宫了,中途并未见宜儿。”
闻言,那被绑的人缓缓抬起头,微微蹙起眉,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些许困扰和疑惑。
我先没去管他,走上前去摸阿焕的后脑勺,果然摸到一个鼓起的大包,抬头对上她的眼,问:“疼不疼?疼的话,我叫人捣些消肿的药给你敷上。”
“不了,让它自己消着,明儿个就好了。现在当紧的是要问清楚,这人究竟为何要从后偷袭我。”
我见阿焕一脸愤懑又莫明其妙的模样,似乎还不知道我遇刺的事。
“若不是醒来发现他已被人绑上,那我可真就无处寻理了。”
“绑他的人不是你?”我问。
“是啊,醒来后他就变成这样了,一旁还躺着偷袭我的凶器。”
“你可否见到绑他的人?”
“没有。”
我沉思片刻,目光转向那个跪着的人,走到他面前,开口道:“你那同伴已被人生擒,不多时便会吐露实情。你若是先他一步将背后Cao纵者告诉我,我便饶你一命。”
那人挑起一端眉,道:“贵妃娘娘,您就别奢想着从我这里得知什么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好,我向来不喜欢强求别人,你不愿说,那我也不会继续问。”
他沉静一阵,抬头看向我:“娘娘就这么坚信我们会将实情告知你?”
“嗯。”
那人嘴角一撇,露出抹不屑的笑,正想再说什么,忽地猛咳几声,喉咙一堵,吐出口血。
再一看,他的脸色已苍白得不成样子,如同半个死人,果真如那两侍卫所言,伤得不轻,若现在给他松绑,他也未必有力气逃得出去。
我吩咐阿焕在这屋里添了个火盆,免得他夜里冻死在这里,又吩咐两人在门外把守,不让人进出。
临走前,那人已痛得昏厥过去,我叹了口气,暗道高清河这厮下手还真是够重的,也不知他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还能撑多久,一切听天由命吧。
连着几日的雪停后,懿妃邀我去她宫中坐坐。
泡了盏茶,我尝着可口,问她:“这是哪里来的茶,味道这样鲜?”
“这是嫔妾父亲带进宫的,也没说哪里来,只说能治好嫔妾的喉疾。”
我又将那茶凑到鼻子前嗅了嗅,闭上眼,舒展开眉目,“闻着像碧螺春,不过要比碧螺春甘甜。这茶,你是用什么水煮的?”
她愣了愣,似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问,“当然是用清水啊……”
“你可知三清茶?”我又问。
她摇摇头:“尝是尝过,但从没有细究。”
“三清茶,以松实,梅花,佛手与雪烹茶,茶香沁人心脾,而Jing髓便在于雪水。你这样好的茶,不妨也以雪水烹煮试试?”
“好。嫔妾得空,会试试的。”
扶着茶瓯,慢慢啜饮一阵,将帕子凑到唇边沾了沾,就听她咳了声,向一旁伺候的婢子道:“尔容,你先带人下去,我有要事与贵妃娘娘商议。”
那叫尔容的婢子应了一声,便退下去,而阿焕无需我多说,只消一个眼神,就自己识相地离开。
待人都散去,听着门外再无动响,懿妃才放下茶,动了动唇。
“贵妃娘娘。”她出声道,微微压低声音,语气也不再似先前那般轻松,“前朝……恐怕要出大事了。?? ? ?? ?
“昨夜嫔妾父亲得到消息,朝中几名御史中丞被人暗杀,死相十分凄惨,甚至还有被开膛破肚,剖出心来的。结果还不等今早将这件事上奏给皇上,就又有那几人的同僚被人弹劾通敌叛国,有谍书为据,判的个个都是死罪……”
? “再一细看那些人,多数都是贞妃父亲的党羽。这事,怎么着都不像是巧合。”
拾陆.激怒
? 我与她对视一眼,沉默一阵,开口道:“这么做,无非是削去贞霆在朝中的势力。也该这样整治整治了,不然还要让他们猖狂到什么时候。”
“不。”懿妃缓缓摇头,“我恐怕,对方是想将整个贞家连根拔起。”
“谁人能有这样的本领?除去贞家,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背后策划这些的人,必定不敢这样做。”
“……”
“不过我倒是怀疑……”
“什么?”
我思忖片刻,瞅了她一眼,“……不,没什么了。”
懿妃也不再多问,沉默一阵,又叫人上来添茶。
不过我也没了再喝的心思,没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