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以外,还用了什么方法自欺欺人,以及在那方法之后,他们一起做了什么。
事与愿违,梁池并未再言声。
梁迦心底笑笑,迅速释然了。毕竟她前半生里有好多个事与愿违,就是当这些事与愿违无可弥缝,死局无法转圜时,她就养成了做梦麻痹自己的习惯。
并且给予主观上的恶人不太善意的剧本安排。
比如姚欣慧。
她记得梁池是从警的第四年认识对方的,女追男慢慢修成了正果,可结婚也才一年不满便闹了个分钗破镜的下场。
梁迦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她那个拖油瓶、吸血鬼似的弟弟姚启文。可能有“爱屋及乌”,对应就有“恨屋及乌”这个词。偏生造化弄人,姚欣慧最终的出轨对象还与梁池一样是警察,且名字里同样有个“池”。
梁池离婚是净身出户,手续齐全的当晚和小刘几个相约喝酒。应当喝了不少,他记得,不然也不会在梁迦来大排档寻人时理智全失地拉她在车上云雨。
除了记得这个,他还记得当晚的风和月似乎都有情绪,也记得她在身下问他,和姚欣慧做是什么感觉。他因而顶送得更深更重,在汩汩黏腻的水音中反问她,和林靖博做是什么感觉。
那样羞臊的记忆,如同过往许多化灰的交合欢好一样,不知日夜地去颠倒,不愿转弯地去迷失。
当晚寥落暗淡的月亮触角在耿耿的星河里,旷野上的车旁几乎无人路过。
他就那样调换花样地弄她,说暗黑的荤话,然后好整以暇地欣赏她乱颤的形容,搂着她一起如两颗梅子浸泡在烈酒中。
梁迦小腹被他的腰带扣硌得生疼,嘴里的话被他狂风骤雨般的顶撞弄得磕磕绊绊,她气恼地翻旧账,怨怪之前她的发廊门面失火,他因为忙着陪姚欣慧庆生,之后才了解的此事。
说着说着便开始哭,“结果她不还是背叛了你。”
梁池扽下她覆眼的胳膊,俯下身吮她胸口、耳珠,最后再去衔她的口舌,就那样释放在她身体里。
结束后,月色更为迷濛。
梁池坐起来点了根烟,抽一口递给她尝一口。梁迦面色酡红地抱怨利群难抽,他笑,“知足吧好吗?爆珠真的很难买。”
“你欠我爆珠,还欠我一条春娇。”
“记住了,回头都赔给你。”
话音落定,一阵无言。
梁迦肩上披着梁池的外套,抽完一口将烟还给他,又开始无可控制地落泪。她瞥了一眼他尾指的断层,无名指根部的戒痕,立时便抬起双手捂住脸,漏出指缝的悲声渐次放大。
哭了好久,她才感到一阵温热网住了自己。
梁池沉沉的话音落在她头顶,“我是离了,你跟那个林靖博好好的吧,他看起来是个好人,对你也不错。”
这就是他彼时最想与她说的话。
还有什么未说的吗?其实有。
在那之前他和小刘在酒桌上,对方头一回斗胆问起他小拇指断掉的事。
梁池形容幽深地点了根烟,倒杯酒一口闷尽,才不咸不淡地告诉他,“我妈之前出轨过一个男人,在我爸死后两人就准备结婚。那男的有个儿子,两人都有了我们家的钥匙。我吧……有个坏习惯,有一回不巧被他儿子撞破了,再就,我妈也晓得了这件事。”
他咬着烟,讳莫如深地笑了笑,“怕我妈对这个坏习惯做什么,所以我一咬牙,切掉一截小拇指向她证明吧。挺幼稚的其实。”
众人听完大惑不解,小刘问:“啥子坏习惯噻?至于勒么吓人嘛?”
梁池 盯着火锅里沸腾的油沫,顿默许久,促狭意味地笑道:“看片啊。”
小刘一愣,蓦地大笑出声,“所以你他妈就为了不想扔掉珍藏的碟,牺牲一截尾指啊?!”
与訇然嬉闹的笑声中,梁池望着掸灭的烟灰,半晌,轻飘飘地答:
“对啊。”
*
车发动,载两枚人。
Yin沉的天色铺陈开,浓云像裹铅的棉絮向下碾轧。
二人准备先将后备箱和后座满满的包裹运到出租屋,再折返回家接魏娟过去。他们忽而都茫然该说什么,毕竟这一场急景凋年实在多难,魏娟生病、陶秀真摔倒住院,更兼他们的感情生活都不顺利。
终究,还是梁池先开了口,挑开大灯照穿濛濛前雾,然后问她,为什么和林靖博分手。
梁迦一直斜顾着窗外,迟迟才应言,“他对我很好,我也蛮喜欢他的。可惜他总是碍着他爸妈的面子,嫌我出身差吧大概。之前他为我调来重庆,他爸妈就很膈应了。现在我妈生病了他准备转点钱给我,给他爸妈晓得了,简直想杀了我。总之……我们都清楚没什么以后。”
“真没以后了?小情侣吵架闹分手是家常便饭,没准他回头就会来找你。何况他舅妈还认识你,劝和也是分分钟的事。”
“随便吧,”梁迦淡淡说,“搬走了以后哪还会跟巧姐来往。眼下最重要的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