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帮了……”梁迦边回嘴边后退。
梁池眼疾手快拽住她双腿,往怀里猛地一扽,拉坐到床沿为她穿鞋。
“好了,”他大功告成后站起来,“我回学校了,下周末没课我去找你。”
梁迦嗓音微微垂,于他转身间低语了句什么。
梁池未听清,回眸确认,旋即心神一颤。
她说:“亲亲我。”
“亲亲我再走……”
……
“要不再试试别的?”林靖博不放弃。
梁迦叹口气道:“算了别破费了,我其实不需要买新鞋。”
“你好歹让我放下心回成都啊……”
昨天林靖博听闻发廊失火,当晚便赶夜车回了重庆。好好的店面烧成那样,真的是触目惊心。幸好人毫发无损,一见面他就将她抱进怀里久久不放。
“也就当破财积福了,”林靖博宽慰她,“反正早晚也是要换店面的,我这里也存了些积蓄,回头你有需要就跟我说,要多少都行,我取给你凑凑。”
言毕立刻补道:“不是借,你不必还我。”
话都讲到这个地步,人非草木皆有情,一点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梁迦否决,“不用,我有钱。”
拒绝一次可以算侥幸,一而二二而三,林靖博自然感到蹊跷且不悦。
“你还是把我当外人。”他让营业员收走鞋,坐到她身畔下定论。
“不是……”她用淡淡的声口回应,“我只是不想欠你。”
“没有什么欠不欠的!”林靖博激动,蹙紧眉头吊高了嗓音,“我再强调一遍,你是我女朋友,我愿意给你的就不存在要回来!”
“可你才工作……”
他打断,“这二者有什么矛盾之处吗?”
梁迦凝视他皱起的面庞,施施然噤了声。
“我爱你。”他停了两秒,而后直抒胸臆。
她闻声大脑一空。
休息椅两面过道挤满了顾客,闻声皆陆陆续续抛来视线。众目睽睽下,林靖博猝然扣住她后颈吻上去,在热息交换的空隙嗫嚅,“昨天刚听舅妈说起火的事,我他妈真的怕死了,真的怕到恨不得一睁眼就赶到你身边。”
梁迦抵住他胸膛挣扎两下,无果,由他更狂热肆意的吮吻吞没。
“别拒绝我……”林靖博苦求的口吻,“至少我走之前,让我亲亲你。”
梁迦身子一瑟。
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这般疯魔。也许吧,也许所有的顽执都没有道理可讲清。
PO18开往春天的地铁(真骨科)15
15
林靖博要开始忙转正了,因而不能逗留过久,强给了一万勒迫梁迦收下,便乘地铁赶赴高铁站。
梁迦跟去送行,过闸机口的瞬间才想起,上一回坐地铁还得追溯至除夕夜。
3号线是山城最拥挤的线路,日客流量能直逼一百万人次。肤发各异的行人在盈耳的乡音中来往穿梭,真正意义上的"人海",稍不注意就能被裹挟挤散。
所以林靖博将挎包往肩上扽了扽,空荡的手来牵梁迦。
"等我转正一切就好说了,我这工作呢,总体来讲还是蛮闲的。当初我爸妈帮我弄进去,就是看中它是国企。你也晓得,现在的社会嘛,看人看职业都爱贴标签,"他自顾自碎碎念,"我爸妈一个是公务员一个在工行,四大行……你懂的,都是国企。"
梁迦突然觉得没什么好说道。
她孵在小圈子里太久了,永远围着一个中心转,近乎不去了解社会新闻,亦不会尝试踏出圈子。诸如他口中提及的"国企"一类词,若要考问对其的含义如何理解,她或许都答不上一二。
也不知是他们关在玻璃罩中不给她进,还是她自己陷在囹圄里,外人无论怎么撞都撞不破。
下了电梯往搭乘点走,滞涩的空气渐次活泛。
林靖博嘴上仍不消停,"他俩就住在江北,其实我想回重庆的打算还没跟他们透底,怎么说……当初去成都主要也是听的他们安排,希望我去他乡闯一闯,所以这么快就回来两老不一定会同意。先斩后奏吧,到时候他们就算不乐意也没办法了。"
梁迦感受着他手掌的温热,扭头道:"你可以不用回来。如果很为难的话……"
"嗯……"他沉yin,"为难倒也算不上,只是确实有些怕我妈生气。"
"那就别回,在成都好好待着。"
本部与分支多半是不一样的,就像公安局与辖区派出所的区别。这点,梁迦倒是可以体会。
"我不回……那可就真得在成都待许多年了啊,"林靖博笑弯眼,和煦的口吻来逗她,"我妈当初还让我定居成都呢,家里把钱都留好了,在那边买房结婚不成问题。"
电梯滑至底端,行人摩擦过去,他捉起梁迦的手于唇边贴了贴,盯紧她问:"你舍得吗?"
梁迦垂眸,无痕地别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