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般。他立马低下头去,确认她是否苏醒。见她只是拧了拧眉,他放松地笑了下。
何清母亲是一个经历过许多事,已深谙男女情爱的人,自然看得明白,余海晏看何清时的眼神饱含了什么。
那是一个男人,看心上人的眼神。
更何况,何清抱着他的脖子,与他贴得那样近。若是心里的楚河汉界分得清楚,无论如何,就是抱,余海晏也会避讳着点。
说实话,何清母亲是有点吃惊,与余海晏熟识了这么久,她虽不是头回看出端倪,可他这次却丝毫未掩饰。看来是板上钉钉了。
不由觉得,女大不由娘了。
余海晏从房间出来,轻轻合上房门。
何母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拍了拍身边。是要与他一叙长话的样子。
余海晏倒不闪不避,径直走过去。
觉睡得浅,何清总听见客厅里细碎的说话声。意识太沉,没法听清,甚至无法分辨是几个人。等到屋外安静后,何清就睡沉了。
直到快到晚饭时候,何清才醒来。
她睡得迷迷糊糊,看见余海晏从门口进来。她猫一样爬起来,他说:“醒了?正打算叫你起床。”
“几点了?”
“六点。”余海晏瞧见她的样子,忍俊不禁,“怎么睡得一头鸡窝?”
何清抓了抓头发,是都乱了。她随手耙了耙,忽然从床上站起来,张开手。
余海晏不解:“做什么?”
何清动情地说:“Jack,you jump,I jump.”
“……”余海晏避着她的伤,把她从床上抱下来,贴着她的耳郭说,“我跟你妈坦白了。”
“嗯?”何清反应不过来。
“我抱你回房间时,阿姨正好回来,看见了。”余海晏理了理她的头发,说得不紧不慢,“她的意思是,你还未成年,恋爱谈着就谈着吧,别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有没有怪你?”
“怪我什么?拐走她女儿?”
何清“嗯”了声。
“她说她早就看出来苗头了,只是一直没说,觉得顺其自然。还告诉我,既然我们在一起了,就认认真真地谈。”
言外之意大概是,作为演员,可能对待感情,不那么专一。他混迹于这个圈子,难免身染污浊。
他和她作保,以后不会闹绯闻,只有何清一人。
何母了解余海晏,知道他说一是一,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何清咂摸了下,是母亲的风格。她抱着他的胳膊,问:“晏叔,你什么时候有的苗头?”
余海晏回想着,要说开始,确实是模糊了,毕竟只是一瞬间的事,毕竟是局中人。认识这么多年,让他心动的瞬间,太多了。
她母亲所能观察到的,虽皆为捕风捉影,反而看得更清楚些。
他笑:“记不清了。”
何清未于这个问题上纠缠,只与他告白:“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小,小学三年级吧,搞大扫除,回来得晚,那天你没有上晚自习,好像是发烧了,叫你来我家吃饭,你也不肯,然后我就一直敲门,你开门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她还没见过人发烧成那样。皮肤摸着是滚烫的,话也是囫囵着的。
她当时害怕极了,跑去找母亲。
母亲甩了甩体温计,塞进他腋下。
余海晏躺在床上,手盖住眼睛,额发被汗打shi。
等待的时间,她一直绕着他打转,不敢吵他,又满心担忧。
时间到了,母亲抽出体温计,何清看不懂那条红色柱子的含义,只听母亲说“三十九度”,她也毫无概念,但眼泪就是吧嗒吧嗒地掉。
只是因为看他难受,她就难受。
听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声一声地喊晏叔,余海晏把她揽在怀里,擦掉她的眼泪。
他声音很轻,说话吐着热气,话音快被烧成灰烬了似的。
“清清,别哭了,你再哭,眼泪就该把我浇熄了。”
听了这话,何清噗地笑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当时的悲伤像洪水,来得快,退得也快。怎么就记到了今天呢?当时的心情,实在是记忆犹新;余海晏的亲昵与虚弱,也恍若还在眼前。
那天,她陪他到很晚。在他家中睡着了,手也一直攥着他的手。
母亲来接她回家,她惊醒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他的额头还烫不烫——她见母亲这样做过。她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海晏握着她的手说:“我好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她还有印象,他当时的手掌心,是热的,带着些薄汗。他说他好了,她也就信了。除了父母,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余海晏。
常常,何清与父母闹脾气,就跑去找余海晏。他不会讲大道理,只陪她玩儿,不用多久,她气就消了。所以她想,她陪着他,他的病也很快就会好。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