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高山非常热衷于慈善,他拥有了两个写着他名字的基金会,“高山”二字更是常年挂在希望学校的大红横幅上。
山峰集团的楼道、宣传角、公司网页上,处处都是他捐助穷人、兼济天下的伟岸身影。
自从山峰集团开始走下坡路,高山就愈发迷恋这样众星捧月的高光时刻。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仅存的一块遮羞布,竟然会成为葬送他后半生的“三尺白绫”。
风雪交加的前半夜,让人捉摸不透的命运终于向这一位久经沙场十余年的大人物亮出了獠牙。
这一天,高山心情很不好——开山工程一缓再缓,而他那聪明能干的儿子隐隐有了分庭抗礼之意。
山峰集团积弊已久,老将们不满高山鲸吞胜利果实……在公司的周例会上,支持高塬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而这一切的根源,是他亲手转赠给高塬的11%股权。11%数目不大,跟他自己掌控的50%无法相提并论,但却是高氏家族里位高权重的独一份。
年轻的男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无知无能,他谦逊又低调,比普通员工更加勤奋,迅速笼络住那一帮没有立场的跟班。甚至在所有人都昏昏欲睡、人云亦云的周会上,他能认真地站起身说:
“我反对。”
男孩已经继承了冯隅的聪慧,如果再继承了他的野心呢?——他的事业如日中天,离死,毕竟还早得很。
高山想要的是一个乖顺的、任人摆布的、关键时刻还能出来扛一扛雷的儿子,他不想要一个竞争对手。
事情仿佛有些失控了。
风雪折劲木,润松摧为薪。仿佛知道高山心情不佳似的,这一夜,朋友顶着酷雪严寒,给他送来了一份大礼。
可巧的是,高山这天也没闲着。
漂亮的女孩对于抚平焦虑总有奇效。汇报高塬已经出发赴宴的人走后不久,女孩从办公桌下探出头来,笑嘻嘻道:“爸爸,我明天就过生日了,您说好了今晚要给我奖励的。”
桌下的女孩肤白胜雪、声音清脆,被他带来山峰集团的时候尚是豆蔻年华,而今不过十五六岁。
虽然高山热爱嫩如水葱的女孩子,但极少会在一个人身上驻足这样久。神奇的事正在于此——当女孩水灵灵的眼睛仰视着他的时候,能够叫他忘却世俗的一切烦恼。
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她也叫桐桐。
更遑论她还会发出迷人的娇泣。
纵然窗外冰冻三尺,高山还是对他豢养了三年的小鸟,宠溺地点了点头。
自家的五星级酒店里,小鸟正兴致勃勃地戴上镣铐和锁链,向高山展示着软鞭的力度:“爸爸,您看,虽然会留痕,但一点都不痛耶。”
高山最爱听小鸟喊爸爸,这一声软嫩的“爸爸”,直叫他心头一酥。
入巷不多时,门铃便响了。
朋友做惯了这样的交易,可高山的胃口却变得有一些刁,他觑了新来的女孩一眼,不耐道:“看上去年纪有点大了,快16了吧?”
女孩容易害羞,很快就红了脸:“我才13岁,发……发育得早。”
高山勾起嘴角:“这一回又是哪个学校的?”
“四……四川。”
他笑了笑,对朋友嘱咐道:“带回去的时候,记得给她吃药。还有,出了楼,避着点摄像头。”
别说两个女孩作伴,五人、十人的时候都有的是,高山只觉稀松平常。只是小鸟今夜格外卖力,身上鞭痕遍布,甚至见了血,这让高山聊发了一回少年狂。
甚至连手机铃声都没有听到。
都说天道好轮回。曾经,高山觉得前半生诸事顺遂,是上帝对他的无尽偏爱,但当门被警察踢开的那一刻,他才明白,礼物从来明码标价。
是他忘记了买单。02676767
***
宁阳郊外,雪后初霁。
落地窗外洁白一片,落满了雪的远山如诗如画。程跖已不在床上,姜玟桐蹑手蹑脚出了屋,发现客厅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欢笑声从院子里传来。
年轻人果然恢复得快。休息了一晚,高塬已经大好了,他看上去神采奕奕,就像那初升的朝阳。
看见她出来,高塬举着笨手笨脚的小星星站起了身,笑道:“你怎么也不多穿点。”
小星星敷衍地朝姜玟桐比划了一下,又让高塬大马矮下了身:“da02da”
父女俩在搭一组雪人,小星星骑在高塬身上指挥,时不时发出不满意的啊啊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玟桐觉得,高塬搭的……大概是一家三口。他的手本就巧,当初都能雕琢陨石,堆些雪人根本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长着胡萝卜鼻子、红豆眼睛的一家三口诞生了。为了让小星星满意,高塬还为第二高的雪人装饰了几缕头发。
“我手笨,堆的雪人像怪兽,被小星星嫌弃了。”程跖拿着外套走了出来,给姜玟桐仔细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