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都伤成这样了,难道你还想伤口崩裂一次?你愿意我还不想做白工呢!”
随后想到,之前他的伤口为什么会崩裂,脸色红了红。
“不行,天气这么冷,如果没吃的,你会冻坏的。”他说得很认真,语气也很平淡,并没有刻意讨好的意思。
越问秋却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以为自己是恨谢无咎的,哪怕知道他是被药性影响而性情大变。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居然恨不起来。
他怎么能这么讨厌,一边做了伤害她的事,一边又毫不犹豫地用命保护她?
“阿嚏!”突然打了个喷嚏,越问秋哆嗦了一下。
“你看你已经冻到了。”谢无咎挪到火堆旁,想给她倒水。
刚拿起竹杯,就被她抢走了。越问秋揉了揉红红的鼻头,说:“伤员能不能有点自觉?知不知道我们医生最讨厌哪种病人?就是你这种,受了伤还逞强,一点也不配合的。”
明明说着冷冰冰的话,揉鼻子的动作却软得一塌糊涂,这种反差,让谢无咎心里软绵绵晕乎乎的。
他忽然想起来,为什么会喜欢上越问秋。她在人前总是那么高傲,可实际上,她也只是个少女而已。
初相识,她还只有十五岁,半大不小,一张脸还有些婴儿肥,嫩得能掐出水,却总爱端着架子跟人说话。
那时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真奇怪,后来慢慢才明白,身为医者,她如果不表现得成熟一点,病人很难对她产生信任感。
南诏之事结束,他们分道扬镳,再见已是一年之后。
短短一年的时间,初见还稚嫩的少女,已经脱去了稚气,眉目也长开了,像一朵含苞的花,突然之间绽放,展露出艳艳的风华。
他从来没有这么关注过一个人,更不用说是个女子。他惊异于她的变化,第一次发现,原来正当年华的少女是这么美丽。那时候他还不懂,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孩子,要好好保护才是。
热水送到他手里,又听她强作冰冷的声音:“喝点水吧,伤员就该好好养伤,别给我添麻烦。”
正要收回手,却忽然被抓住。越问秋脸色一变,想要甩开:“干什么?放开!”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可就算受了伤,谢无咎抓着她还是轻而易举。
他低着头,看着被他握在掌心的她的手。
“对不起。”
越问秋愣住了。他在道歉?谢无咎在道歉?为什么……
谢无咎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眸:“那件事……很抱歉。”
越问秋好半天没说话,她没想过会等来他的道歉,谢无咎怎么可能会道歉?她还以为,他们闹翻之后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彼此再也不提这件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有点不知所措。谢无咎道歉了,那她该怎么办?说没关系?是不是太轻飘了?不原谅?又好像太不近人情了……
一时间,越问秋陷入两难。
抓着她的手松开了,谢无咎转开头,看着燃烧的火苗。
“我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你就特别狂躁。也许是等得太久了,你的拒绝让我很挫败,总是想做些什么,确保你不会离开我……我爹总说,不用对女人太好,你对她越好,越不珍惜。人的本性慕强,尤其女人……”
越问秋想起来,谢无咎的出身,和他们不太一样。武林中人,多数是家学渊源,但谢无咎不是。他祖上是太祖的一员大将,为太祖打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开国后封了郡王,且代代相传,并不减等。换句话说,他是个名符其实的王孙公子。
至于他一个王孙公子,不在京城呼奴使婢,却混迹江湖,与他的父亲有关。
现任安阳郡王命中克妻,郡王妃娶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已经是第四个了。
谢无咎是第二任郡王妃所出,上面有原配生的大哥,下面又有继母生的小弟,在郡王府没什么存在感。
有次他师父去京城游荡,瞧见谢无咎,见他根骨清奇,是个好苗子,就直接掳走了。本以为谢无咎这样的出身,家人定不肯让他习武,所以造成事实才去安阳郡王府报讯。
不想,大哥怕他抢世子之位,继母觉得少一个竞争者更好,而父亲认为,习武是好事,反正他没有母亲照顾,有师父看着也好。
谢无咎就这么从郡王公子变成了真武弟子。
越问秋一直没觉得,他和柳沉舟他们有什么不同,现在想想,到底有所不同。
有安阳郡王那么不负责任的爹,谢无咎的想法,不免有些歪。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半天,越问秋嗯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谢无咎抬起头,看着她:“如果没有那件事,你会答应我吗?”
答应什么,不用他说,越问秋也知道。她发现自己答不上来,这样的谢无咎,让她不知所措。他冷漠也好,暴躁也罢,她都能淡定应对,可当他这么平和地问出这个问题,她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