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打着求援的旗号。
他当然清楚龙江城肯定不会理会他的求援,总之他先做到,那边派不派援兵,这是后事。
如今后事来了。
由一个把总带了一百多号人马,姗姗来迟。
福儿听说后有些生气,让卫傅尽快把他们赶走。
忙一点没帮上,来了还要管他们吃喝,而且还碍眼。
卫傅倒也没赶这些人,只是以忙着收拾战后残局为借口,将这些人晾在了一边,一晾就是数日。
直到这些人的领头,一个姓刘的把总,几次求见,卫傅才终于见他。
见了对方后,卫傅倒也没摆出冷脸,只是抱怨和诉苦。
说黑城军备军械匮乏,急需要补充,罗刹人狼子野心,这次竟出动了几百人,以黑城当地守备所里的兵丁的数量,根本无法对敌,守备所需要扩充兵力。且这次大战后,死伤惨重,急需上面拨下抚恤……
总之就是要军备要人要钱。
要得刘把总是容颜变色,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这些事情,又不是他一个把总能决策的,只能支支吾吾不敢应许,说回去后会往上禀报,卫傅倒也没为难他。
次日,这个刘把总就带着人走了。
临走时,带着卫傅给乌哈苏将军的,关于这次大战的书面呈函。随同一起的,还有黑城这派出的给朝廷送捷报的几个人。
这几人将通过龙江城的驿站,把捷报递给建京,再递到京里。
这次黑城剿灭入侵的罗刹人数百人,以当下大燕少有战事的情况,算得上是一场大战役,且是少有的大捷。
当得上往上面发捷报。
可刘把总的脸色却又变。
本来按理说黑城有捷报,当是龙江城那边往上递军情捷报,他如今都要回去了,完全可以代为转呈将军。
偏偏这姓卫的安抚使要多费一道力气,自己派人去。
这是何意?
刘把总也不敢细究其下含义,隻想赶紧回到龙江,将事情禀给将军再说。
“姐夫,你这么做,不怕他恨上你?”
待人走后,王多寿和卫傅说起此事。
“他本就恨上我了,再多一次,也没关系。”卫傅笑了笑道。
他虽没和乌哈苏照上面,但通过对方这一系列举动,也能看明白对方的意思。
二人之间本无太大的矛盾,充其量就是朝廷把他派到这里来,碍了对方的事。
不仅仅是谢家炭矿那么简单,在黑城待了这么久,卫傅也算对当地有了些更深的了解。
这座黑城,以及黑城周边乃至更往北的这片区域,说白了就是乌哈苏这位黑龙江将军及其手下势力的宝库。
黑城当地毛皮价贱,可墨尔根也没比黑城好到哪儿去。
从龙江到墨尔根再到黑城,市面上准许做毛皮、粮食生意的商人乃至商行,哪个背后没有个把军官支持?
而黑城又是这一切的源头。
不怪他来时,人家不愿意搭理他,更不怪罗刹人来袭,人家坐视不管。
人家巴不得借了别人的手,赶走或杀死他这个碍事的人,又怎可能派援兵前来黑城支援。
能卡着时间,在战事之后派一队人马来,已经极为给他面子了。
说明暂时对方还不想撕破这个脸皮,既然不愿撕破,他再多做点也没什么。
王多寿在搞清楚这其中关节后,更是佩服姐夫的智计无双。
看似不动如山,实际没少给对方添堵。
他若是那个乌哈苏将军,恐怕要怄得吐血。
乌哈苏确实被怄得不轻。
虽没到吐血的地步,但也没差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太宽容大度的人,说是睚眦必报也不为过,能忍到现在,能忍着还愿意做这个表面功夫,全凭多年的定力。
“本将军这趟就该派人直接拿下他,再安他一个督战不力的罪名,让他直接死在路上!”
听着这话似乎匪夷所思,但并非不能。
说白了黑龙江将军无疑是这一片地面上的土皇帝,乌哈苏在当地经营多年,手下军官密布,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按死一个人,再给他罗织个罪名欺瞒朝廷,也并非不可。
当然,这也仅仅是对没在上面挂上名的,又或是身后没有什么势力的人。
这种人即使出了什么事,朝廷也不会过多查问,毕竟这么远派个钦差来,就算想查,估计也查不出什么。
偏偏这个卫傅,身份敏感,地位特殊。
他若是在这出了什么事,不用想就知道朝廷肯定会派人下来查问,说不好还会牵扯上自己。
乌哈苏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核桃,将核桃壳忿忿地丢在桌子上。
富顺忙命人上来收拾,一边又给乌哈苏换了盏茶。
“将军,还请息怒。那刘仁回来不是禀了,说自打他到黑城后,就被人安排到守备所的兵房里暂时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