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我是燕林哲啊,”好人又说话了。
他的手软软的,很温暖。
但我话都说到这份上,病房里还是没人搭理我。难道这几个人是鬼,现在已经飘走了?不可能,我听见有人喘气儿了。
“连小河。”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论什么时候什么人,礼貌一点总是没错的。这是我妈从连续剧里学的,我感觉这条有用。
“只有这个吗?”男人又问。
一分钟后,医生又回来了。
他的话永远没法说完。说真的,我也不太想听他说话,听起来刚变声期似的,像呲呲啦啦的旧磁带。
“小河,你再好好想想,我们已经恋爱一年了,你不记得我了吗,”燕林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那就不想了,没关系。”第一个男人替我掖了掖被子。
“你再好好想想呢。”
“我,我是个老师,”我报出这一信息证明自己没有失忆,却突然想起我没有请假,猛地想坐起来,“完了,我没请假呢,我的手机呢。”
他的声音既平和,又温柔,听得我心神荡漾。
男人不说话了。准确的说,是没人说话了。
“已经帮你请假了,”燕林哲说,“刘老师说让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我只好回答:“我是连小河,连接的连,小河流水的小河。”
“是你们送我来医院的吗?”我问,“医院费我会还给你们的。”
我这些年也攒了一点钱,假如对方另外要一些感谢费,只要不是蓄意讹诈,我也可以给一些。用善意回馈善意,创造美好世界嘛。
更莫名其妙了,谁会有两个?
“你叫什么名字?”第一个男人问医生问过的问题,莫名其妙。
“诶,那你记得我是谁吗。”呲啦旧磁带出声了,我用右眼模模糊糊的瞄,只看到了一片红色。红头发,骚包。
我是见过萨摩耶,以前每天早上上班,都能碰见有人遛狗,那狗白花花的,似乎就是一只萨摩耶。不过我一直都是远远看着,那萨摩耶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毛茸茸的白点。我压根不知道它叫什么。
丢丢。
我说完,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多谢。”
“还记得什么,”第一个男人还在问。他至今都没有向我自我介绍。
但这话我也不太敢说,只好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真没印象,你是演过什么电视剧吗?”
“这是我的隐私吧。”
“我是张奕华啊。”
看来我跟这帮人也不是很熟,三言两语就把话全说完了。也有可能是我出事以后送我来医院的好心人。
萨摩耶。
他真的很努力,好像我俩真的认识一样。
我又荡漾了。
“你记得自己家里住在哪儿吗?”
我确实是个同性恋,但我没交过男朋友啊。骗子。我对此人的好感荡然无存了,从他手里往回抽手指:“你记错了吧。”
“住在哪儿?”
“丢丢是一只萨摩耶,白色的,吃很多,你记得吗?”这燕林哲穷追不舍。
“小河。”第二个男人开口了。
“真心不记得。”我苦笑。
“哈哈,太好了。”张奕华竟然还挺高兴,早知道我就说自己认识他,诈诈他了。
我愣了,我傻了。大哥,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这当红的明星我都不认识几个。
“我头疼,想不了。”
“真不认识。”
跟这样的人恋爱应该感觉不错。
绝:‘‘不用了。’’
“啊”,我愣了愣,躺了回去,“好。”
他竟然也认识刘老师。
“记得。”
“我都记得啊,”我有
等等,男朋友?
“我操,他失忆了,”第三个傻蛋骤然大喊,“太好了,精神损伤都没有了,只用赔身体损伤了,哥,我跟你说……”
怎么取个这名儿,这跟人取名叫死死有什么区别。
医生好像对我无语了,书接上次,他继续向别人汇报:失忆,但不是完全失忆,可以慢慢恢复。汇报完他就走了,这次没有停留一秒。
我微笑着:“怎么了?”
“还记得什么。”第一个男人问。
他的声音有种莫名其妙的威严。听得我心里害怕。
“不认识。”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为何,我有点烦这个人。
要不待会儿要张签名照安慰安慰他?
燕林哲。我在心中默念了几次,得出的结论是,没听说过。我有点不忍心回答他,万一他真是什么小明星,发现自己知名度不够,会伤心的。
“我养了一只狗,记得吗,它叫丢丢,丢掉的丢,”好人小明星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