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皮肤裸露在空气中的感觉让她有些清醒,却还是无法动弹,就像是被绑在了这张床上。
那人似乎是给她注射了什么药物,她没再听到人的交流声。
他们好像已经走了,不知过了多久,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被睡意冲刷,昏昏沉沉见,她又想起,黑暗前的最后一幕那男人惊慌失措的脸。
自从赵虔来到家里,除了第一天,她就没有怎么正眼看过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这人不过就是一个能拿到明面上的男模
——她不知道赵虔的职业是什么,但她愿意用最恶劣的心思去揣测
——或许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工作,只不过是一朵依附有钱人的菟丝花。
可是她之前有多么瞧不起这个男人,那天被人抱起来时就有多么惊讶。
他那焦急的神情不似作伪,他比周女士离自己更远,却能比周女士更快地反应过来冲到自己身前,她还记得这人几乎是扑倒跪在自己面前,那双笔直西装裤下的膝盖撞得地面发出的扑通声让她的心也跟着扑腾。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耳边是男人有些失态的喊声,他让她不要闭眼,让周女士赶紧打120,可是,可是
她只是勾着嘴角,看这人飞快地脱下自己的衬衣,雪白的衬衣捂上她被碎瓷片划得血肉模糊的脖颈。
疼死了。
她被疼得皱紧眉头,紧接着就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谁要听他的话,周女士听,她可不听。
没死,活着。
这是一次无用的反抗,这是左朝曦给她脖子上那一条伤疤的评价。
那条疤不大不小,但因为在脖子那里所以格外明显,更何况左朝曦生得漂亮,学习也好,人缘也还算不错,不知是谁在班主任那里得知她是因为住院才请假,所以回校第一天就有不少人向来问她为什么会住院,可是刚想开口,那些人就看见左朝曦脖子上还泛着红的嫩疤。
这位置实在是太过特殊,足以媲美手腕上的疤痕,甚至更甚。那些人风风火火地来,支支吾吾地走,无一不在开口前打了退堂鼓。
有人说左朝曦是喜欢上了隔壁学校的一个校霸混混,被针对了。
这简直是妖言惑众,她都不知道隔壁学校有什么校霸,谁用她的名字谈上了?
左朝曦听后一笑置之。
有人说她是因为上一个学期末成绩不理想,压力太大一时间想不开。
这更是无稽之谈,她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只要不掉到五十名开外她都可以接受。
诸如此类的传闻还有很多,但是老师没有一个来问过她具体情况,她估计是因为周长雯女士打过招呼了。
这些传闻在风风雨雨了一个多月后就渐渐消了,因为大家又有了新的谈资——听说隔壁班的班主任喜欢新来的实习老师
总之就是这样,左朝曦顺利住进了宿舍,如愿以偿地不用再看见那一对男女,只不过周女士给她打电话的频率变高了,甚至还总是给她发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闹进医院的那一出,周女士给她发消息的语气有些奇怪,甚至有时候还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不过她并不在意就是了,账户里的钱每个月都会增加,月考的成绩每个月都会如愿地出,太阳东升西落,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意志改变,所以周女士的态度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下次别这么任性了行不行,你之前不是很听话很乖的吗,什么时候变成"
她躺在床上输液,这是周女士看见她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
十四楼的窗外昏暗一片,大雨降落,风猎猎作响,好像要把整栋住院楼拔地而起,她收回视线,沉默着闭上眼。
她昏睡时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她醒来时暴雨将落狂风阵阵。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她睁开眼睛看向站在床尾皱着眉头的周长雯。
偏我来时不逢春。
“家长会?”夏笑笑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这也太突然了吧,我爸妈前两天才出去旅游,现在人已经在国外了。”
已经是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组织了一场家长会,想要动员学生家长也加入最后的冲刺,顺便说一下高考志愿的选择方向。
有人欢喜有人愁,而夏笑笑和左朝曦就是那典型的愁苦人。
夏笑笑是因为父母前段时间旅游去了,面对后天的家长会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而左朝曦的情况就要特殊一点,周女士不但去出差了,而且她走之前还特意打电话叮嘱过,她这一去就是一两个月不能回来,把左朝曦全权交给了留在本市的赵虔。这简直让人一个头两个大,这次的家长会可不像之前那么好糊弄,说有事不能来就能躲过一劫。
在班主任又一次确定家长会的注意事项时,左朝曦认命地想,难道真的要让赵虔来?可是他那个年纪
她想起赵虔那张脸,闭了闭眼,如果说他是她爸,是个人都不会相信吧。
要不雇个人来?她打起了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