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安静,只有这两人的交谈声,那个女人的声音是周女士,左朝曦一听就听出来了,但那个男人是谁,她不知道,脑子里一团浆糊,也不愿想。
意识逐渐清醒,知觉也有些恢复,身上好疼,但具体是哪里疼,还分辨不出来。
女人默了默,就在左朝曦以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就此为止时,
周长雯:“如果不是小李,我可能还蒙在鼓里。”
左朝曦动了动眼球,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如有千斤重,任是她怎么努力也动不了分毫。
那男人又开口,“你对她关心太少。”
“我知道。”这次女人回答的很快,“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人,没人帮我,如果我不把这个家撑起来,她怎么办,左”
周长雯说话的声音一顿,片刻后,“那个畜生走时什么都没有留下,我只有这一条路。”
男人的声音有些冷漠,“这不是你唯一的路,更不是她唯一的路,你不过是在众多选择中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从某些方面来看,你们很相似不是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空气在男人话音落下时瞬间安静下来,虽然这两人说起话来就和打哑谜一样,但左朝曦隐隐约约察觉到这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可是男人说完后,周长雯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响起,左朝曦在黑暗中和他们一起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左朝曦都以为这两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但我不会走。”她听见周长雯的声音,比之前更轻,却带着些许坚定,“你应该知道我的决心,否则我也不会"
好难懂,左朝曦的脑子被这两人的话语彻底绕成了浆糊,她听见另一道女声插入进来,随后就是沉默。
金属的碰撞声,抽拉声,还有久违的触觉,针管插进皮肤里,像被仙人球的刺扎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放在身侧的手被人拉起来,身上的衣料在手臂上摩擦,皮肤裸露在空气中的感觉让她有些清醒,却还是无法动弹,就像是被绑在了这张床上。
那人似乎是给她注射了什么药物,她没再听到人的交流声。
他们好像已经走了,不知过了多久,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被睡意冲刷,昏昏沉沉见,她又想起,黑暗前的最后一幕那男人惊慌失措的脸。
自从赵虔来到家里,除了第一天,她就没有怎么正眼看过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这人不过就是一个能拿到明面上的男模
——她不知道赵虔的职业是什么,但她愿意用最恶劣的心思去揣测
——或许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工作,只不过是一朵依附有钱人的菟丝花。
可是她之前有多么瞧不起这个男人,那天被人抱起来时就有多么惊讶。
他那焦急的神情不似作伪,他比周女士离自己更远,却能比周女士更快地反应过来冲到自己身前,她还记得这人几乎是扑倒跪在自己面前,那双笔直西装裤下的膝盖撞得地面发出的扑通声让她的心也跟着扑腾。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耳边是男人有些失态的喊声,他让她不要闭眼,让周女士赶紧打120,可是,可是
她只是勾着嘴角,看这人飞快地脱下自己的衬衣,雪白的衬衣捂上她被碎瓷片划得血肉模糊的脖颈。
疼死了。
她被疼得皱紧眉头,紧接着就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谁要听他的话,周女士听,她可不听。
没死,活着。
这是一次无用的反抗,这是左朝曦给她脖子上那一条伤疤的评价。
那条疤不大不小,但因为在脖子那里所以格外明显,更何况左朝曦生得漂亮,学习也好,人缘也还算不错,不知是谁在班主任那里得知她是因为住院才请假,所以回校第一天就有不少人向来问她为什么会住院,可是刚想开口,那些人就看见左朝曦脖子上还泛着红的嫩疤。
这位置实在是太过特殊,足以媲美手腕上的疤痕,甚至更甚。那些人风风火火地来,支支吾吾地走,无一不在开口前打了退堂鼓。
有人说左朝曦是喜欢上了隔壁学校的一个校霸混混,被针对了。
这简直是妖言惑众,她都不知道隔壁学校有什么校霸,谁用她的名字谈上了?
左朝曦听后一笑置之。
有人说她是因为上一个学期末成绩不理想,压力太大一时间想不开。
这更是无稽之谈,她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只要不掉到五十名开外她都可以接受。
诸如此类的传闻还有很多,但是老师没有一个来问过她具体情况,她估计是因为周长雯女士打过招呼了。
这些传闻在风风雨雨了一个多月后就渐渐消了,因为大家又有了新的谈资——听说隔壁班的班主任喜欢新来的实习老师
总之就是这样,左朝曦顺利住进了宿舍,如愿以偿地不用再看见那一对男女,只不过周女士给她打电话的频率变高了,甚至还总是给她发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闹进医院的那一出,周女士给她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