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地转过身对上周长雯的视线。
周女士的目光很平静,好像不是在处理什么家庭纠纷,而是在看一场无关自己的家庭伦理剧,浑身撒发着一股置身事外的平淡气息。
“不知道。”她又没吃过赵虔做的饭,怎么知道是他更讨厌还是饭更难吃。不过想起之前在便当盒里的饭菜,那倒是色香俱全,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居然觉得有点饿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窗户,将室内染上温暖的色调,周长雯沉默了片刻,走了,离开前丢下一句话,“下楼吃饭,以后也是。”
呵,还以为周女士上来干嘛,结果是给她那个新婚丈夫撑腰,左朝曦凝视着大敞的门,自嘲一笑。
这顿饭左朝曦还是下去吃了,她饿了,周女士看起来也饿了,吃饭的时候总是看那个赵虔。
碗里只余下薄薄一层的白生生的米饭被筷子戳的东一点西一块,吃个饭还要眉来眼去,让人看了心梗。
安静的餐桌上响起啪嗒一声,“我吃完了。”
左朝曦把碗一放就要走,人都已经站起来了却没料到周女士开口,“坐下把饭吃完。”
左朝曦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她——周女士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对她多做一个表情银行账户上的数字就要少一个零。
“我吃好了。”她重申道。
“你自己看你吃完了吗?”似乎是不满左朝曦的反抗,周长雯放下筷子,脸色难看,“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吃饭的?坐下把饭吃完,不然这个月生活费你自己想办法。”
这简直
左朝曦被气的脸色泛红,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还当着别人的面,这算什么,给那个男人出气吗,就因为她之前下了他的面子?
凭什么,那不过是个男人,自己才是她的女儿,这简直是,简直是,见色忘女!
空气沉闷,在场的三个人,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唯有一人雷打不动一样端坐在那里吃饭,这让他很快就被盯上了。
左朝曦看向那个仍捧着碗吃饭的男人。
简直碍眼至极,他到底有没有眼色,她承认这人做饭的水平和之前的煮饭阿姨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不是他的免死金牌。
她不是刻意浪费粮食,只是今天这顿饭吃的她实在是食不下咽,看着自己的母亲和一个比她小了一轮的男人眉来眼去,她不能接受。
左朝曦只是自动捕捉了周长雯频频看向赵虔的视线,刻意忽视了其实赵虔全程根本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一眼,只是一心一意的坐在桌边吃饭。
甚至,如果一定要追究的话,因为周长雯坐在赵虔身边,而左朝曦坐在两人对面,赵虔夹菜时瞥见左朝曦的视线都要比看周长雯的多。
可是左朝曦不管,如果说之前周长雯对她的忽视可以用工作繁忙来解释,那么现在,赵虔的出现就是一个再合理不过的靶子——都怪这个男人,他诡计多端,借着自己的一张好脸皮刻意勾引了一位事业有成的单身母亲,还顺利地与之结婚,住进了她的房子,每天给自己的继女下套子,打的算盘就是等有一天让周长雯生下他的孩子,他好真正的鸠占鹊巢。
这些想法在左朝曦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在周长雯说出那句不给她生活费的时候就已经成型。
“好啊。”目光从那个对这一场闹剧无动于衷的男人身上收回,左朝曦看向坐在他旁边冷着一张脸的周长雯,
“那你就不要给我,把钱都去给这个男人吧,反着你喜欢他不是吗,作为你的女儿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把你的钱袋子给捂紧了,别等被人甩了才追悔莫及!”
说完这些话,左朝曦久违地感到神清气爽,身体里的阴霾好像在一瞬间都散去了,连头脑都清晰不少。
左朝曦自己说爽了,下一秒身子一斜,躲过一个迎面而来的东西,身后响起陶瓷破碎的声音,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周长雯:
周长雯已经站了起来,本来在面前的碗已经不见了,变成了左朝曦身后的一地碎渣,保养得当的一张脸上满是怒意,左朝曦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周女士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教养的女儿!”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叫最温婉的鸟鸣也嘲哳起来,“对,对”
左朝曦笑了,边笑边往后退,“我没有教,养”这两个字艰难地从吐出,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哽咽,鼻子在一瞬间发酸,泪腺在一刹那分泌,“那你就把我丢了啊,反正你早就想这么做了不是吗,我是累赘,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和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了吧!”
原本一件小事发酵成这样,坐在那里吃饭的男人终于吃不下饭了。
赵虔站起来想要去拉欲走过去的周长雯,对脸色难看的女人摇了摇头。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周长雯停下了去拉左朝曦的动作。
不远处的左朝曦被这一幕刺激地双手颤抖,她就这么听这个男人的话?他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