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姮想了想,又道:你明知我不可能把所有事都告诉你。那就给个暗示。涂蔷道,苍潭山,辛姮说,苍潭山,一整座山,都很奇怪。 偷听戚云回来了。在苍潭派将段樊供词呈上去的第二天,天庭认定杨泛勾结狼妖而苍潭派无罪,戚云便回到苍潭山了。戚云是在傍晚回到苍潭山的。因他回来的时间不定,因此槿秦并未在当天设下接风宴,只是带了燕渺和璧玢亲自到山门去迎,打算在遇仙阁小聚叙旧,待到第二日再大摆筵席。我一得了消息便知道不好,师尊如今又在闭关,便想着办法告了假,偷闲回来住些日子,顺便也帮帮你。好在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我能在人间多留些时候。戚云对槿秦说道。燕渺和璧玢便跟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师兄能回来,我心里也安定些,槿秦道,自我入门以来,虽也经历过不少风浪,也见过不少不听管教的弟子,可如今次这般棘手的,却是头一回。槿秦说着,没忍住回头看了燕渺一眼。我自是懂你的,这才赶着回来,戚云长叹一声,此事错综复杂,各方各执一词,又都有错处,早就难分辨出一个是非黑白了。杨泛死了倒也没什么,可偏生杨泛是死在那个孽徒的手下,这便棘手了罪名未定之事,他死在谁的手下都无所谓,只是不能死在一个苍潭派弟子的手下。师兄说得极是,槿秦附和着,也辛苦师兄这些时候在天庭打点了。天庭对此事议论纷纷,我在雷部也听了不少消息,朝堂之上也多有辩论。还好杨泛他只是个仙君,并无实职,和天庭中的那些仙人们也鲜有往来,和狼妖勾结却是证据确凿。我稍加劝说,咱们家弟子那和妖物勾结的小事,便没什么人在意了,只当是她个人之罪,与门派无关。毕竟那弟子才入门一年,又畏罪逃走,她的所作所为,对苍潭派影响并不大,戚云说着,也回头看向燕渺,只是有一件事,影响却大。杨泛死前的胡言乱语,已在天庭传开了。
哦?燕渺方才一直静静听着,也不想插话,如今见戚云回头看向自己,眼神复杂,便知道他想说什么,却还故意问道,杨泛死前说了许多,不知师兄所指是哪一件?戚云闻言,看着燕渺,一时竟有些难以启齿。还是槿秦开口解围:罢了,如今苍潭派没受牵连,便是最好。先说眼前要紧之事吧。槿秦说着,看向戚云,道:师兄,有一事已困扰我们许久,那才是当前最要紧之事。我曾问过师尊,可师尊却让我们什么都不要做。我本也想静观其变,可没成想杨泛一事好似又和此事有关,只得违了师尊的意思,想来听一听师兄的打算。说罢,她便将这些日子对魔界的担忧和对掌门的不解尽数说了出来。戚云是师兄,她可以信任他。戚云听了,眉头紧锁,却一言不发。燕渺和璧玢在两人身后静静听着,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几人脸上同样的是担忧,不同的是,燕渺担忧之事显然比其他三人要多出了一件。果然,槿秦在说了那些证据确凿的事实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是蹊跷,偏生又和那孽徒有关。何事?戚云问。槿秦道:狼妖说,假韩高是杨泛的儿子,叫杨野,只可惜杨家为了避祸根本不认这个私生子。可为什么,杨野会盗取他人身份拜入苍潭派?为何杨野会死在专克焱庚魔族的阵法中,身上还有焱庚印?可杨泛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魔族呢?当日阵法之中,只剩一个辛姮,可那事以后,我们把去岁入门的弟子都查了一遍,辛姮又是个凡人无疑这便奇怪了,只能是我们漏掉了什么。槿秦说着,又叹了口气,方才接着道:还好此事还能再瞒一些日子。众仙家不知道杨野是死在那样的阵法之中,我让他们只当是个平常事故;韩家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韩高,韩高失踪了,韩家只是装模做样地找了几天,便再无下文;而杨家也不愿认杨野。此事便被我压了下来,毕竟,师尊不愿让此事被人知晓。只是,当日审那些狼妖之时,在场的人太多了,我总是不放心。是得细查,戚云说,此事牵连甚广,审那狼妖之时又不止你在场,你虽压下,但众仙心中必有疑虑,只怕也瞒不住太久了。是了,槿秦点了点头,几人正慢慢悠悠地向前走着,她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又回头看向燕渺,师妹,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燕渺知道槿秦何意,不过是疑心她偏袒包庇了辛姮,知情不报,这才有此一问。不过,不得不说,槿秦的疑虑是有必要的,因为燕渺的确替辛姮遮掩了魔族一事。但如今,燕渺也没有将实情和盘托出的打算,只是反问槿秦:师姐有没有想过,若是杨泛正是因为杨野和魔族有关,所以才不愿认他这个儿子呢?还有杨家那些旁支,会不会也是因为此事,怕惹祸上身,所以说什么都不敢认呢?毕竟多年前古音之口已被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姑妄言之,姑妄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