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肩头的伤竟是涂蔷打的。事已至此,还能做什么,沉默了许久的涂蔷终于又开了口,这一次她的语气里终于再没了那轻佻的意味,小将军,既然瞒不过去了,那还是尽早抽身为好。说着,她抬手又要打。不许伤她!辛姮说着,连忙将燕渺护在了身后。哪怕是在今日的情形下,自小谨慎多疑的辛姮也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她。涂蔷见了,只是冷笑一声:小将军,别傻了。你身份败露,她已知道你的身份,若不如此,我们怎么能走!小将军、将军相应的记忆被唤醒,她记得那个女子说:我乃魔界镇国将军,此生只忠于我王!小将军?燕渺重复着涂蔷的话语,看向了辛姮。可如今,她依旧只能看到一个背影。看着这背影,她眼里不觉盈满了泪她好像知道辛姮这些年是在何处了。虽然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她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辛姮究竟是怎么回了魔界,但是就在这片刻间,自己那乱成一团的回忆终于稍稍有了些头绪。辛姮听到燕渺念着小将军三个字,不由得面有愧色。可一抬眼,她却又看见涂蔷那般警惕地看着燕渺。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涂蔷所说的确是对的。她的身份已败露。虽然她并不太清楚是如何败露的,但是她清楚,如此情形,是时候离开了。师尊,她说,我,对不起你。她不想离开,真的不想。阿姮,我明白了,然而,此刻燕渺在她身后,根本看不见她的神情,她抓住了辛姮的袖子,急急地说着,你娘是魔族的镇国将军,你怎么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辛姮忽然回过身来,一指重重地点在了自己额头上。燕渺浑身一震,她能感觉到,辛姮用这术法,是想让她昏厥。可燕渺并非常人,今日的燕渺更非往日的燕渺。燕渺见了这情形,愣了一下,又苦笑一声:你当真要如此对我吗?师尊,对不起,你知道的太多了,辛姮说着,眼泪登时掉落在地上,可见燕渺并无要昏厥的迹象,她手上却增了几分灵力,我要走了。燕渺心中一痛,她望着辛姮,却硬生生忍住了所有的眼泪,眼眶憋得通红。阿姮啊,她叹道,你不该如此、不该如此说罢,她猛然一发力,竟将辛姮生生弹开。
师尊辛姮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只见燕渺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似有些眩晕。怎么,她的术法对她的师尊来说并无太大用处?阿姮,只听燕渺忍泪说道,你要知道,我是不愿伤你的。师尊,对不起你,走吧。燕渺说着,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她低头看着辛姮,终于没忍住蹲下来替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她便又站起身来,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辛姮望着燕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这密林之中,却也知道,如今这身影她追不得。身份败露,必须离开了。她强撑着站起身来,便见同样重伤未愈的涂蔷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自己身边。走吧,小将军,涂蔷说着,也看着燕渺离开的方向,还好她走得早,不然,她也要受苦了。此话何意?辛姮望着那片林子,问着。涂蔷反问道:小将军,你不会真以为,我从那笼子里出来后便一直在养伤吧?她说着,颇有些得意:这周围还有些小辈们在,我方才一得闲便送了信给熠然。若我们不能平安脱身,只怕魔兵便要提早出界了。辛姮闻言,看了眼涂蔷,然后转身便走。小将军,怎么了?涂蔷只当她心中不快,请援兵也有错吗?没错,辛姮回答道,只是,该走了。--------------------两边信息不对等,交流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师尊猛一下接收了太多信息Jing神还不太稳定,辛姮又因为自己已知的身份一直心虚,然后就成这样了。 速回什么,你将她放走了,听闻辛姮离去的槿秦颇为惊讶,不由得对着面前的燕渺急道,如今她已是百口莫辩,你放她离去,便更是洗不清了!甚至,旁人也会说你包庇她!师妹,你怎能如此糊涂啊?燕渺深一脚浅一脚地一步一步从林子那边走回来时,槿秦和璧玢带着苍潭派的几个弟子刚到此处。他们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听人说燕渺带着她犯了不少罪过的徒儿强行离开了此地。而如今,燕渺竟然回来了,只是,她是一个人回来的。无所谓了,燕渺倚着石头,双目无神,看着呆呆木木的,这事本就掰扯不清了。她的确是劫了囚牢,也的确是对我们有所隐瞒。燕渺如今说话不过是强打Jing神。她太累了,这两天里,一切都变了。槿秦见她如此失神落魄的,不由得叹了口气,又看向了她肩头。她肩头的伤已好了,可血迹还残留在衣服上。这是你的血吗?你受伤了?槿秦忙问,不是你放那孽徒离开,是那孽徒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