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燕渺问,你们,没有要多说的了吗?她说着,看向了辛姮,期盼着能从她口中得到回复。辛姮想了想,终于还是看着燕渺的眼睛,昧着良心说了一句:我不想说的,她已都说了。事实如此,师尊,我欺瞒你,是我对不起你。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再无其他,燕渺重复着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握住了辛姮的手臂,用秘音之术问道,你们是何时相识的?相识多久了?辛姮张了张口,想了想,又用秘音之术如实回答道:我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她。但熟络起来,应该是在十六七岁的时候。算一算,自相识起,已有十五六年了。哦,燕渺应了一声,又看向涂蔷,问道,你们是何时相识的?辛姮见她如此,便知她仍是不信,所以想试一试二人的答案会不会一致。但她倒并不怎么担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无需作假,如实回答即可。十五年前,哦不,如今已过了年,是十六年前了,涂蔷十分自信地回答道,我第一次见辛姑娘时,她才七岁吧,还是个小不点呢。哦,十六年前,七岁,十六年。燕渺喃喃自语,又苦笑一声,不觉松开了辛姮的手臂,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直到她身后抵上了一棵树,她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背对着辛姮。师尊?辛姮见了,连忙追了上去。刚才的回答简直是天衣无缝,也是涂蔷所有话里鲜有的一句没有作假的话了,可为什么燕渺还是一脸的怀疑?她实在是有些担心燕渺。别过来燕渺颤声说着,手握住了树干,几乎要将这棵小树直接掐断。可辛姮见了燕渺这副模样实在是担心得紧:师尊,你怎么了?别过来!却不想燕渺竟大吼了一声,一挥手竟将要追过来的辛姮重重弹开。辛姮不防,没有躲过,被她重重摔在了地上。她这一夜已受了太多的伤了,如今又被这一摔,一时吃痛,竟痛呼出声。燕渺一惊,连忙回头看去,见辛姮摔在地上,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并不是故意为之的,她只是要被自己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和想法逼疯了。见辛姮倒在地上,她连忙便奔过去想要扶她,可到了跟前,她却还是停下了脚步。你还是在骗我,对吗?燕渺说着,眼眶早已红了。距离昆吾氏遭难,已有二十六年。昆吾氏发生变故那年,昆吾姮,也就是她的契主,已七岁了。修仙之人驻颜有术,旁人分辨不出年龄也是常事。可如今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不仅改换了姓名,隐瞒了年龄,还伙同外人一起来欺骗她!不,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她定是有苦衷的。她这些年不在她身边,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这些年究竟在哪里,燕渺说着,终究蹲了下来,握住了辛姮的手给她疗伤,她轻声说着,语气里带了些疲惫,我不会怪你的,我真的不会怪你的。我只想听一句真话,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辛姮闻言,只是低下头,避开了燕渺的目光。师尊,我已都说了。她说。
燕渺听了,手上一顿。她苦笑一声,可仍是坚持着为她治完了伤。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燕渺说着,看着辛姮的侧颜,只期盼她能抬起头来看看自己。那,师尊都知道了什么?辛姮仍是回避着她的目光。燕渺再一次急了,她掐着她的下巴命她直视着自己。杨野的事,我知道了,她说,我知道他是为何而死!话已至此,你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燕渺提及杨野,是因杨野是为了解决杨涣契灵一事才来到苍潭山的。她以为,辛姮听了杨野的名字应当不至于再抵死不认。可辛姮听她提及杨野,却完全不是她预料的反应。于杨野之死一事上,辛姮的重点完全放在了另外一边。只见辛姮强笑着说:所以,师尊知道,阵中死去之人,不是一个真正的魔族了?嗯?辛姮说着,拉过了燕渺的手:那师尊觉得,他为什么会以一个魔族的身份死在阵中呢?她说这话时,故意将魔族二字念得极重。魔燕渺略显失神地重复着这个字眼,久远纷乱的记忆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人魔通婚,酿成大祸!有天兵天将立在云端上,高声喝着。魔界古音之口已破,孰轻孰重,你还不明白吗?一群人围着一个男子一刻不停地劝说着。她竟是个魔!你竟一直瞒着我们!有人对着男子喊着,手毫不留情地指着一旁静静立着的女子。我是魔,你早就知道的。你居心叵测!是了,你娘,是魔族燕渺不觉喃喃。什么?辛姮听见她如此低语,一时怔住。可下一刻,燕渺肩上忽然一痛,而这疼痛成功地将她从这理不清的回忆中解救了出来。她略低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只见鲜血已慢慢婶了出来,却听见辛姮满怀着怒意地吼了一句:你做什么!抬头一看,只见辛姮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涂蔷,还手忙脚乱地要给自己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