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明知自己为饵,仍能坦然相对。
「韫卿,莫慌。」刘备睁开眼,甫一开口,竟是朝站在他身後仅一步之遥的她说话?
韫卿不由得心口狂跳,「大、大伯?」一开口就知道自己错了,想不到自个儿心头一慌,仍是将「主公」这称谓抛到九霄云外去。
刘备微微一笑,「你的鼻息乱了。」
韫卿不由得为之一窒;她边告诉自己切莫慌张、切莫慌张,她就站在大伯身旁,会给二人瞧出破绽的。她没发觉自个儿现下双唇紧抿,满是不安;幸有布巾遮掩,否则以她这般青涩稚neng,定给人一眼看穿。
「别担心,大伯等会儿一有动作,平儿会在那头先行出手,你跟着他便是。」
「是、是!」
光想到自个儿要用这对兵器应敌,她心底便感到有些犹豫,不过这立刻给眼前即将上演的情况给冲散;庞统在外守候着,只见他朝帐内探进头来,「苦主要上场了。主公,两位将军,准备好了吗?」明明气氛如此紧绷肃杀,庞统仍是能在这种时候来几句话让人开怀。
她不由自主的弯开唇儿笑了。长长吐息一番,顿时感到无b舒畅;她静下心神,严阵以待。
帐外杨怀、高沛二人身怀利刃,牵羊送酒,带着两百随从,至刘备帅帐前,假意来给刘备送行。
两人顾盼左右,见帐门外只有庞统相迎,以及两名卫士戒备;知是对方中计,心下暗喜。便放心留两百人於帐外,二人从容入帐,却见刘备与一名先前见过的胭脂将军在场。两人胆子更大;此回功劳定是手到擒来。
两人拱手行礼,「我等二人听闻刘皇叔将远返荆州,特备薄礼,前来送行。」
二将取来薄酒,刘备微微一笑,扬手道:「两位将军守关不易,又特此前来送行,备好生过意不去,请二位将军先饮吧?」
杨怀、高沛举杯先饮,又替刘备斟了一杯酒,由杨怀捧杯,「请皇叔饮酒。」他笑容可掬,双手献上。
刘备於席上起身,朝二人缓缓踱去,就当他与杨怀距离不到三大步时,在後头的高沛借杨怀身形阻挡,突然拔出腰间利刃,上前刺来。
「大伯小心!」韫卿见状,连忙扯开娇嗓提点,与之同时,早有防备的刘备亦飞快後退。
在门帘後的关平手握战枪,几个箭步抢上,战枪直指高沛背心,一举戳穿了x口。
而杨怀情急之下,扔下酒杯,亦拔出利刃顽抗,可韫卿出手更快;厚盾为实、银枪为虚,右手枪尖与杨怀手中利刃交锋,趁其不备,左手厚盾高举,旋身抢上;杨怀只注意她手上尖枪,却不知右面厚盾,尖钉已迎面而来,一举击碎了前额。
他大叫一声,顿时鲜血如注,连忙向後急退;握在右手的尖枪犹豫了一会儿,终究仍是刺向杨怀心窝。他睁大眼睛,口中喃喃,她来不及听明白,眼前敌将便断了气。
韫卿气喘吁吁,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个儿眼前倒下,不由得楞了;像是被烫着般,她急忙拔出枪尖,那原本由她擦得光亮的枪尖,已沾满了红灩灩的鲜血。
刘备吐了一口气,将原本握在手上防备的佩剑入鞘,上前拍拍她的肩,「韫卿,做的好。」
「韫卿……」关平立起战枪,带着忧心,走近她身旁探问。
她搁下染血的枪盾,双手颤抖不已,「这……便是打仗麽?」她情不自禁的掩唇,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蒙着面的布巾业已掉落;原来方才杨怀临si前睁大眼,喃喃几句,竟是讶异自己葬送於nv子之手。
「是啊,说穿了就是这样。」关平上前,柔声劝慰,「韫卿,没事的,你是为了保大伯安危才这麽做的;你做的没错。」
她又瞄了倒在血泊中的杨怀一眼,随即拾起兵器,强自宁定心神。
「平儿,你陪陪韫卿,大伯出去看看情况。」刘备拍拍关平肩膀,听见外头吵闹,知道是魏延、h忠二人正率领将士,将那两百人全部拿下,便踱步出了帐门。
关平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布巾,拍了拍尘,递给韫卿;她接过手,毫不犹疑的重新蒙上。「别太勉强,这种事儿若非亲身经历,事前给自己再多准备亦是无用;这儿每个人都经历过,我也一样,你不必因自己的不忍而感到挫败。孟子不也说过吗?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舍之,非人也。」娇唇翕动,那双明眸此刻明亮的不可思议,她迎上他的眼。此刻门外的卫士入内,向两人拱手行礼後,便着手将二人屍首抬出帐外,地上徒留下那片怵目惊心的血迹,以及满地酒香。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她朝他点了个头,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帅帐。
那两百人经魏延以及h忠派兵包围,全数拿下,一个也没走漏。这群蜀兵见了刘备依然健在,知道计画失败,犹恐祸延己身,全都吓得魂不附t。
刘备立於众人眼前,先是命人将这群士兵松绑,一一赐酒压惊,开口言道:「杨怀、高沛二renyu行刺吾,并且离间备与季玉手足之情;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