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回头看了看日头,「现在启程时间还充裕得很。」
「你先进来歇会儿吧。」韫卿朝他招手,并拾起搁在一旁的兵器,「我换件衣裳,等等就来。」
回过头,不禁淡淡扬唇,笑着自己的多心,却也感到有些气恼;似是气着他不懂nv儿心意,也气着自己偏把件简单的事儿想得繁复恼人。绣鞋踏在地上,不似平日沉稳,却有如轻舟,在小河上晃漾。
春意暖暖,无边无际洒落下;桃花,已在枝头上盛开着。
法正於筵席间劝说刘备议取西川,虽未果,但庞统晓以大义於刘备,终使其点头允诺。
仔细省视着眼前的山川地理图,诸葛亮拊掌而笑,对於此回入蜀,似是已胜券在握。「主公入西川,兵马自不可少,但荆州重地,也需分拨兵力把守。」
「这是自然,备已有腹案。」握着短须,凝视着孔明的双目炯炯,「我与士元、h忠、魏延三人入川,而军师与云长、益德、子龙守荆州。」
诸葛亮淡淡点头,於席间的庞统亦选在这个时候cha上一手,「主公啊,既然我与您一同入川,可否让我再带二人同行?」
「备不才,但幸有孔明与先生二人相助;先生乃经世之大才,怎需要旁人相佐乎?」刘备微哂,竟是调侃了庞统一回。
「哎呀呀,主公这话未免抬举我了,我不过一介布衣,又何来才不才之说?」庞统摇了摇指,「这两个人跟在我身旁久了,没天天看上他们几眼怪不习惯的,还望主公能答应我这不情之请。」
刘备笑着指了指他,「备前言戏之耳,先生要用些什麽人,尽管同行便是,备绝不多加过问。」
「那,庞统在此,就先谢过主公了。」
听见庞统这般开口,诸葛亮自然也想起了今日发现的那块璞玉,「士元所用之人对主公必大有裨益。」他朝刘备拱手行礼,「亮亦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今早那回b试,想必主公此刻仍记忆犹新。」
孔明开口前,刘备便猜测此话针对韫卿而来;闻言,果真不假。「先生别担心,这回入川,当是让韫卿磨练磨练,一展身手的机会;备,又怎会漏了她?」
「主公英明,是亮多心了。」
於是孔明总守荆州;云长拒襄yan要路,当青泥隘口;益德领四郡巡江,子龙屯江陵,镇公安。刘备令h忠为前部,魏延为後军,刘备自与关平、韫卿在中军。庞统为军师,领兵五万,起程西行。
再次於家门前跨上马匹,可此回坐上马背的意义,与前些时候相较,却是大大不同了。
挥别执泪相望的阿娘、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她的静韬,此去一别,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仍未可知;打小跟在娘亲後头,身旁也总有妹子陪伴,头一次出远门,不仅需离家多日,且前途难测,饶是早已做好准备的她,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踏实。是对征途上的挑战感到忧心,也是思念着她们。
然而最让她感到不舍与不安的,却是那日分拨兵马时,手握蛇矛,一脸担忧的阿爹。
「此回西行,阿爹没办法陪在你的身旁……」张飞看着nv儿,重重的拍了拍那纤细却又健壮的肩头,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在在表示着他的歉意。
上回平儿首次踏上征途时,二哥不但随侍在旁,甚至还亲率着他,做他的靠山;他身为韫卿的爹亲,怎就没这麽好运气?自刘备那儿得到这般安排的消息後,张飞嘴巴上不说,可心头上却是一直无法释怀的了,既是对义兄这安排感到有些意外,也是对不住自家nv儿。
「不打紧的,h老将军以及大伯、庞统军师都是长年征战沙场的能手,韫卿此回出征,定能平平安安的。」手握战枪、厚盾,开口的话语竟是宽慰着这眼前的阿爹呵。「倒是阿爹此回得了个便宜,不仅能与二伯、赵叔一同镇守荆州,还能有阿娘相侍在旁,您说,有哪回出征能尝这等甜头?」
铜铃般的眼瞪得忒大;韫卿浅笑yy,还朝着他眨了眨眼,显得淘气又开朗。张飞万万想不到,到头来居然是她来安慰着他这个阿爹?
「韫卿……」张飞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粗糙的厚掌抹了抹脸,竟是搭不上话。
「我知道阿爹心里在意些什麽。」轻耸巧肩,韫卿尽量使自己的语调听来轻快些,「不瞒您说,当初听见阿爹无法带着韫卿出征,我自己也被这消息吓了一跳。
「但反过来想,这不也是个历练的好机会?」她偏着颊,吐了一口气,朱唇弯了弯,「阿爹与大伯、二伯当年不也没人领着麽?何况现下我有大伯护着,」她顿了顿,对上了张飞盛满担忧的眼,露齿一笑。「有关平陪着呢!我怕什麽呢?」
张飞低低的笑了,「卿儿真长大了。」已能够独自闯荡,不需要他时时刻刻陪在身旁了啊。
「韫卿。」在这将士来回穿梭,忙着打点出征事宜的时候,後头传来那声叫唤,居然是个姑娘?
顺着声响回头,在认出来者身份之後,她忍不住喊道:「翎绮姊?你……怎麽这般模样?」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