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郡之中,又当先取何郡?得知玄德yu发兵平荆南四郡前,还需解此疑惑,诸葛亮引荐荆襄一带以才名着称的马家,yu与其商讨荆州长治久安之计。
「马家五常,皆以贤士着称,而其中最为贤明者,尤为长子马良莫属。」
马良字季常,眉间有白毛,故乡人称之为「白眉马良」。刘备先问荆州久远之计,「荆州北面曹军,东有孙吴,西傍张鲁、刘璋等辈,再加上荆南四郡之隐忧,为四战之地,不可久守。」马良向刘备拱手行礼,言谈间略有揶揄之意,「皇叔驻兵於江陵半载,与民生息,虽幸未遭敌侵攻,但此良辰佳景,不可久远。
「当务之急,自是先平四郡,积聚钱财、兵马,另谋久长之计才是。」
刘备抚了抚短须,瞧了身旁孔明一眼,再度进问,「敢问先生,若要攻四郡,当先取何郡?」
马良呵呵笑起,「武陵郡位於江水以南,距离江陵最近,当先取之;零陵郡位於湘江源头,多山岭之地,虽位置稍远,皇叔但可绕荆西攻打,次取之。
「桂yan郡处於湘江之东,与零陵相接,又次之;长沙位於洞庭南方,虽近,但有h汉升等勇将,待皇叔西取武陵、南拥零陵、桂yan後,两军齐结,攻陷亦非难事,故最末也。」
刘备心下大喜过望,连声称谢,奉马良为从事,而後随即点拨兵马,由诸葛亮为统帅,关羽为前锋、张飞殿後,孔明坐镇中军,率众一万五千,渡江水征之;而刘备同赵云亲守江陵。
领着三千兵马,做为先锋,直往武陵郡前去的关羽与关平,不数日,兵马开抵城外三十里处紮营,待明日後便可与之叫战。
「爹亲,粮草兵马已点拨完了,帅帐也已经搭好,爹亲先请入内歇息罢?」
关羽点点头,拍了拍关平的肩,「对了,记得命弟兄早点歇息,轮班站岗,莫让敌军有可乘之机。」
「是。」关平允诺,跟在关羽後头。
「平儿。」走了几步,关羽瞄了跟在身後的他一眼,唇畔不禁漏了些许笑意,「明儿个便是你的初阵,心底,感到不安吗?」
关平微楞,随即低下头来,「孩儿心底,早已做好准备。」嘴巴上虽这麽说,但语调里的颤抖,还是不经意的泄漏了情绪。
明天……就会与武陵郡太守金旋交战了吧?即使自己前头有像父亲这等豪杰撑腰,但光想此回,是他头一次拎着战枪,刺向敌兵的颈间,只要是人,心底又怎会没有一点反应的呢?
「明天,你尽管尽力,无须太在意得失。成败由爹扛着,知道吗?」
关平浅浅一笑,父亲原来是在宽慰他呢。「是,谢谢爹亲。」他拱手,望着关羽走进帅帐的背影;那堵宽厚慈祥,又值得他信赖的背影。「孩儿当尽力讨敌!」
拂晓,天仍蒙蒙亮,关羽即刻拔营,冒着寒冬冷霜,令众将士结好阵型,开抵城下十里处,并且派人叫战。
城内,太守金旋得知关云长领兵前来,随即调派兵马,点拨器械,yu与关羽一战,一旁主簿巩志见状,立刻跪地,「大人,切莫意气用事!」
金旋睨他一眼,「怎麽?本太守亲率兵马,迎战敌将,是否又需经过你的批准?」
「不是这样的,大人,臣以为关羽乃刘备麾下勇将,部下jg兵善战者极多,又刘备乃汉朝皇叔,素以仁德称世,与其一战,伤及百姓,不如请降……」话还未说完,脸颊便已遭刀鞘重击;巩志乃一文官,焉能受住,登时扑倒在地,满口是血。
金旋怒不可遏,「我军未与敌交战,你竟敢口出此言,无异灭自己威风!」他恨恨的拔刀,巴不得手刃之。众部将簇拥上前,纷纷替巩志求情。
「未战而先斩自家人,恐有损士气,望主公三思!」
金旋乃喝退巩志,率领部将以及兵士五千,出城迎敌。
自远处传来,耳边尽是敌军兵马脚步声,以及满天吹舞的朔风响声,关平吐了一口白气,眼前展开的敌阵,放眼望去,像是无边无际,直到江水岸边方止,敌军战马奔腾,杀声震天,士气高昂,状似锐不可当。
「报!领军者,正是武陵太守金旋。」距己阵剩不到五里处,探子来报。关羽以掌遮蔽风霜,放眼望去,果真引军最前头者,有一名骑马将军,料想必是太守金旋。
「哼!想不到此厮竟如此斗胆,胆敢亲率兵马前来。」关羽手握偃月刀,立马而笑,「平儿,爹亲的威名,只怕未能惊动金旋半分哪。」他回视着关平,而後者脸上不若关羽那般泰然,反而紧握战枪,严肃的模样,如临大敌。
他呵呵笑起,一手抚着长须,耳边听着敌军兵马隆隆,转眼间便来至眼前。
「逆贼焉敢犯我武陵郡!」金旋手执战枪,立马大喝,伫立於寒风之中显得威风凛凛,颇有万夫不当之势。
「来!有谁敢与本太守一战?」金旋指着眼前领军之人;瞧他一身威仪,手拿偃月刀,长髯几乎及腰身,可不是那人称美髯公的关云长?「关羽!若是一军之将,便与我一较高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