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转身离开,苏乐儿的脸「嚓」一声变白了,整个人好像没有了力气,跨了下来,倒在牀边。手指紧紧地捏住,却哭不出来。浑身发抖的她感觉,自己对不住四年前的自己,对不住自己一路的信念。
但是她不後悔。
人……总是这般的矛盾的吗?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在簥州城的一家小宅里,一身白衣的男子站栏栅边。
在寒冷的天气下,富贵人家披着软软的貂皮,带着十几个冻得瑟瑟发抖的下人浩浩荡荡地在大街上。他们或是走着,或是坐在马车里。老百姓们只得老老实实地奔跑的奔跑,驾车的驾车,各忙各的,只想回到温暖的家。
男子的嘴角ch0u搐了一下,没有穿上披风,果然自食其果。
一个身影在他後边蹿了出来。「殿下!殿下你有伤在身,这几天才刚好点,怎麽又吹风了啊?你们这些护卫是怎麽g的?啊?殿下吹着风,受着雪,居然眼睁睁看着?」
「阿蓉姑娘,咱们都劝得口乾嘴唇烂了,殿下当咱们没到。你知道殿下的脾气,你去劝劝殿下吧。」叫做炫成的护卫无可奈何地道。
阿蓉走了上去,男子却已经转身入屋,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必了。」
他的脸se苍白,眼中只有沉稳,没有半点少年的热烈情c,加在他翩翩公子般的容貌上,确实有点不配。
「殿下,你先穿上。」阿蓉满脸焦急,把大褛强行塞给他了。
男子的嘴角微微g了g,道:「阿蓉,本王没事。在房里不穿了。」
阿蓉这才放弃了,把东西都放在一旁。
这个白衣男子,正是龙秀。
他缓缓地坐了下来,书房中的火劈劈啪啪地烧着。他拾起了桌上的一本书,道:「有话要说吗?」阿蓉缓缓地点头,道:「殿下……奴婢察觉……殿下前几天醒来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龙秀扯出了一个疲惫又惨淡的笑容,道:「本王是昏得有点久了。」阿蓉急急道:「昏那半年倒也没甚麽,醒来就好……只是殿下……您是不是遭遇到了些甚麽?」
龙秀苍白的脸罩上了一层黑se,他拿起了放在火炉上的茶壼,慢条斯理地倒出了一杯,低头呷了一口。
「殿下,北惠那些走狗残酷无情,不但压着你的旧伤,导致旧伤复发,还在你身上乱擢窟窿。特别是右臂那伤,穿透身子,奴婢看了,恨不得为你受了这剑!若有朝一日,我看到那些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杀光他们!」阿蓉的眼圈越来越红,泛起了泪光。
龙秀身侧的氛围越来越冷,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可怕。
「阿蓉姑娘。」炫成沉着脸道。
龙秀看似怡然自得,没甚麽感觉,又呷了一口茶。只是炫成看到了,他那捏着茶杯的手指因过度用力又刻意压抑,青筋暴起、用极细的幅度在颤抖。他坐在长椅上,微微闭上眼睛,道:「本王倦了,先下去。」阿蓉委屈地又要说话,一个鲁莽的身影突然跑了进书房,差点摔倒。
「红玉。」龙秀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的样貌,不禁想起了她当日抱着木桶的情形。只是……她的头发凌乱,手臂上有鞭痕,脸上也脏兮兮的,可见她这些日子并不好过。听阿蓉说,之前是她念着以前的求命之恩,帮他偷偷松绑,才吊住了一口气。这样算来……她算是求了自己吧……虽然红玉心中念着的救命恩人不是自己。
红玉跪了下去,道:「亲……亲王殿下。」龙秀挥了挥手,道:「把卖身契偷出来了吗?」炫成咧嘴一笑,道:「殿下,属下若偷不出来,就枉称影子神偷了。」他伸手一0,便多了一张纸。
「给她。」
红玉一惊,道:「殿下,这是要做甚麽?」龙秀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她,道:「你一个北惠人在这里g活有多艰辛我能理解,之前我昏迷,没有照顾好你。现在还你卖身契,你去吧。」红玉大骇,连忙磕头道:「殿下……殿下,奴婢……家在北惠,在大宁真是无处可去……求殿下让奴婢留下来吧,求求殿下,奴婢求您了……」
龙秀沉沉地打断她道:「赏二百両。」
红玉顿时呆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二百両?这够活几年啦?平日一个月吃王府的睡王府的,薪金才五両……
在书房里的人都看傻了眼,亲王……居然会给赏赐?他……可是从来都不赏只罚的,况且不在王府,手头本就紧。
「你曾求本王一命,这点小赏,是出於自然。除了炫成,都下去吧。阿蓉,把本王刚吩咐的都办好。」龙秀的嘴都要抿成一条缝。「是。」
人都下去了,他才能自由一点。
「明天就是猫会了,得履行对陛下的诚诺。炫成,你去上次那宅院。」
炫成想了想,道:「殿下,那个姑娘会告诉属下吗?毕竟姑娘只是答应了殿下。」龙秀眉心深拧,琢磨了一会,道:「去吧。试试无坏。」
当初,连龙秀去草原时炫成也默默在後面跟着,隐瞒了天下人,却瞒不了龙秀。龙秀遣不走他,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