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断反覆地响起。
源义经静静的坐在佛堂的中央,聆听着外头为他歌唱的悲曲。无论是刀剑相击的铿锵声,还是人们凄惨的哀嚎,每一个声响都让他痛苦万分。
衣川馆外头的战火还没停止。尽管源义经大势已去,敌方仍不停地斩杀攻击。疼痛清晰地在他的心中反覆撕扯。然而面对兄长源赖朝的质疑和厌恶,他也只能自嘲的露出苦涩的笑容。
即便知道这场征战非常不利,家臣们仍然奋力抵抗不断驶来的迫害。为了让源义经能够有个平静赴si的地方,个个舍去对si亡的恐惧,拚命的守着这最後一道防线。
「逃不过了。」他喃喃的说。
一gu说不出的惆怅如cha0流般袭上源义经的心头,几近要将他淹没。他不自觉的握住x口的衣襟,紧紧地抓着不放,彷佛这样做就不会失去任何东西。但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即使内心不停地在叫唤着不想结束,也无法挽回一切。
不管多麽地不愿意,多麽地不想接受,曾经的回忆以及往後的梦想,都还是将埋葬於今天。
好不甘心。
源义经拿起腰身上的短刀,白皙的指尖在刀鞘上游移。
「今剑。」
那是一把陪伴了他一生的刀。
无论经过了多少场战役,始终都跟随在源义经的身边。即便是惨烈的征战使其断裂成两半,失去了原本大太刀的模样,也没有离开过他。
源义经轻柔的抚0着手里的今剑。手指缓慢地在短刀上移动着,从刀鞘上有如暗夜的靛黑轻轻划至吹绽於其中的朱红,接着停在了h澄se的刀柄上。
一个男孩的身影隐约的出现在佛堂中,若有所思的伫立在源义经的身後。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让他银白se的长发在佛堂内飘扬,颜se美丽的宛若绽放於夜空中的明月。
他眨了眨绯红的眼眸,默默地注视着源义经哀伤的背影。
「今剑,能够和你认识,一起征战直至现在,」源义经低下头,温柔的望着手中的短刀,「我很开心。」
听见源义经的话语,回忆顿时笼罩银发男孩,往昔的那些快乐及悲伤忽地在脑海中重复出现,历历在目。
「我也是。」男孩垂下双眼,缓缓开口。
源义经没有注意到男孩。事实上,他根本无法看见,人类是没有办法看见付丧神──那寄宿於器物的妖jg。座落在世间的器物,经过无数岁月,感受到人类的珍惜与ai护,便会拥有灵魂,拥有付丧神。
忽然,外头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既沉重又着急,随着那个人的接近越来越清晰。那熟悉的声响令今剑的双耳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他微微睁大了双眼,看向纸门的方向。
源义经当然也听见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便闭上双眼,等着来人拉开纸门。
过没多久,纸门吱嘎一声地被人拉开。源义经抬首,望向站立在门外的武藏坊弁庆。他手持薙刀,神情复杂的看着源义经。
弁庆的身上明显有好几处负伤,殷红的鲜血自伤口汩汩流下。
果然,还是来了啊。
「什麽都别说。」源义经摇摇头,阻止意yu开口的弁庆。不需要言语,两人都明白,彼此心里想要诉说的话语。
弁庆的身後跟随了一个穿着与他相似袈裟的高大身影。两束翘起的橘红发丝,浅浅地拍打着周围凝结的空气。今剑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这个只有他看得见的影子许久。
「岩融。」
岩融抬眼,橙se的眼睛与他对视,「今剑。」
一丝不舍清楚的从今剑的眼中闪过。
「岩融!」他出声大喊,迈开脚步冲向岩融。
岩融伸出双手将他拥入自己的怀里。今剑小小的身躯不停发颤,隐忍已久的情绪在见到岩融後终於崩溃。他伤心的哭泣,眼泪一滴滴不停落下。
熟悉的味道包围着他们,然而尝起来却不如以往甘甜。
今剑轻扯他的衣襟,「是不是……要结束了?」
「是啊。」他回答。
岩融的大手拂过今剑长长的刘海,他弯下身,加紧拥抱今剑的力道。酸楚的滋味在彼此的心中蔓延开来。他们都明白,这次的相聚是短暂的,十几分钟後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今剑无意识的握着拳,指甲深深陷进皮肤,「我不想结束,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岩融抿嘴,什麽都说不出口,只能心疼的看着他。
今剑咬着下唇,「我们……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再见面了吗?」
心痛的感觉是如此鲜明。恐惧犹如毒蛇牢牢的攫住今剑,龇牙咧嘴,随时准备好要将他吞噬殆尽。剧烈的疼痛在胃里反覆辗压,一点余地也不留地,将人捏碎。
「岩融,我好害怕。」
今剑抓着岩融的衣襟的手,微微颤抖着。
「有我在,我在这里陪着你。」岩融轻r0u今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