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兜起衣摆捋叶子入怀,顺着栈道一个方向慢慢的挪。又上了一层,就又见栏杆上被刻了字:
“高处不胜寒,明月偏照人睡后;花影婆娑处,焚香告仙子。”
于是他没有再向上去。转身顺栈道向下,一路顺手折了许多海龙骨枯si的细枝,与叶子一起兜在怀里慢慢到了谷底。在栏杆尽头又发现有刻痕,却也只有两个字,是宣柳的名字。旁边还有刻刀反复点在一处的痕迹,是宣柳与人闲聊时的习惯动作。
宣柳来到这里之后,并不是一开始就觉得有危险的,或许是这里的某个姑娘让他心情愉快,与她凭栏赏花时他刻出自己名字给她看。气氛融洽处他随手将手中刻刀反复点在一处。
秦相柳隐隐觉得后背发寒。明明都是些柔弱娇俏的nv子……谁相信脂香粉软后暗藏杀机。而且,无缘故她们为何杀人。
他在峡谷底部的山洞口内侧点燃了抱下来的树枝,又将叶子都盖了上去,刚还窜的旺的火苗被盖住,一gu浓烟飘出山洞,淡进峡谷里海龙骨似是桃花的香气中,一时间香气越发香甜腻人,秦相柳r0u了r0u额角,突然有些想睡。
他走出洞x抬头望,本来清明的峡谷拢在一片粉红烟霞里。他又r0u了r0u额角,感觉困意难挡,随手在山壁上揪下几颗颜se鲜yan的草果丢进口中咀嚼。攀上栈道,一直到他和鬼铃的住处。鬼铃酣睡正甜,他坐在榻边伸手抚她脸颊。
鬼铃侧躺着,就算是睡着后手还护在小腹。秦相柳盯着她手很久,慢慢跪下去双手包住她手抵在自己唇角。
“阿铃……”
最终话没出口,他总觉得这不会是永别。或许他的猜测都是错的,鬼铃睡醒后,他还要带她去俞国。这一刻他终于承认,什么都可以算计,单单感情不能拿来算计,算来算去,最终会把自己算进去。
“高处不胜寒,明月偏照人睡后。”现在,人都睡了,这高处到底有什么,他一定要看的。
秦相柳站在栈道最高一层唯有的一个崖洞外,这个洞口很大,不像下面住人的那些山洞洞口窄小,光线充足,山洞里面就显得十分敞亮,站在外面一眼看进去,可以看到里面三壁上被凿了很多壁洞,密密层层堆着书简。正对着洞口的洞壁还装了木门,似乎是间隔室。
他在栈道栏杆上仔细寻找,没有见到刻字。深x1口气后秦相柳径直走向木门,砸开门上的锁,一把向内推了开。隔室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桌椅,没有床榻,也没有书简,更没有尸t。只是门的对面又有一扇门,秦相柳走过去推开,又是一个空空的石室,又是一道门。这样连续推开八扇门后,又是石室,又是一扇门,秦相柳以为第九扇门后还会是石室还会有一扇门,却不想门后紧邻着悬崖,他险些就因为开门时过于用力栽下去,栽进悬崖下层叠的尸t中……
秦相柳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息——这些,都是什么!
他没有想着再去把门拉好关住,他转身就走,一直走到栈道上,才顺着洞口坐了下去。
他离si亡竟然这么近,只有一步的距离,他险些就摔下悬崖,变成下面层叠的尸t中的一个。低头的时候,却见到铺就栈道的木料上有字,他挪开腿见是:
“进左见左,三上三下,左四右三。”
又见字迹潦草的划痕:“误将妖府作仙g0ng”后面字越发潦草划痕浅淡看不清了,只勉强分辨出“兄”,“有”,“杀”,“幼子”等字。
秦相柳心下悲痛不能自已,泪痕sh了两颊。他在进门左壁上拿下一个壁洞里的书简,摊开所有,就见其中一个书简里卷了一只巾帕,包了一撮头发,巾帕上有图,看着像是什么地方的地形图,巾帕上有字:“若兄来时弟尸骨无存,还望带此发回乡以慰父母。”
秦相柳将巾帕发束揣进怀里。摊开那卷书简来看。是一卷《雪神祭》,并没有什么特别,像所有颂神歌一样极尽溢美之词赞美夙鹿雪神。他对这样的东西没有兴趣,正准备丢开,却好像看到许多人名。拿起细看才发现颂神歌只有七片木简,之后十几片木简上全是人名。更让他心惊的是最后一片木简上写着“献于夙鹿雪神”。他忙将拿出的所有书简摊平,其中一卷书简半卷空简,“秦宣柳”三字赫然在上。
山外来的男人,只是她们延续子嗣的工具。怀上孩子后,人就没有用处了,就会被毒杀祭祀神明。他终于懂她们为什么被叫“蛛nv”,懂了这里为什么没有男人。她们也并不像鬼铃说的那样卑微不得不用身t和别的族群换去粮食,或许一开始是,只是后来时候,她们身为夙鹿雪山所有族群的母族,被所有族群供奉。要不要为哪个族群生孩子都是她们自愿。
秦相柳回到鬼铃住处的时候,峡谷里绯se的烟霞还没有散尽,鬼铃还没有醒来。
他拧了冷水帕子给她擦脸,抱她起身时只觉得心里发苦。他ai怜的捏她脸颊:“阿铃,醒来了。”
鬼铃眼睛发涩,头脑昏沉,整个人都觉得没有力气。她只是微微转了下头,将脸埋进他x口。
秦相柳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