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哭的声音太大,引来了那些人。
山脚下几个白se的雪堆动了一下,过了不久,有几个雪堆又动了一下,一片盲白中那些细小的动静很难被发现,她却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他再哭下去,很快,他就会被那些人抓走。
他真的哭的太久了,那些人已经从山脚到了山腰处,几处积雪几乎要在她眼皮底下掀起来。那个男人才终于停下悲伤继续往高处行进。
这个男人离她渐近,她这时才看清他的长相,一时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眼上绑着黑布,脚下磨蹭,几乎踩过她的腿脚。
他身前几步远处,一条裂隙横贯山腰。
她沉默着看他慢慢前行。不远处几个男人提着圆刀无声无息钻出雪地,她面向他们向后伸出手,在他背后轻轻一送,心下有种偷取了别人猎物的愉悦感觉。
“蛛nv!”
被抢了猎物的男人们咬牙低喝,想扑上去偏偏不敢扑上去的不甘使他们齐齐黑了脸。
被这些男人称作蛛nv的nv人“嗤——”的一笑,容貌竟也鲜妍动人:“祭品是我的了。”
从雪地钻出来的那些男人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圆刀,不过一瞬,就又无声无息消失在了雪地里。
山腰积雪平整如初,若不是亲眼见到,谁也想不到积雪下藏着一群手握圆刀随时会收取人命的si神。
那……
被这些si神所忌惮的蛛nv,是不是更危险一些?
三,鬼铃花
温泉水很暖,很舒适的温度。他的左腿却感觉不到。事实上,不止是左腿感觉不到水温,他也感觉不到左腿的存在。虽然,它还连在他身t上。
这种身t某一部分失去联系的感觉并不好。
“我查了母亲留下的医书,你这种情况里面并没有记载。不过,我觉得,大概是外力对身t强力冲击或者身t骤寒骤热引起的暂时x麻木。我给你加些活血通络的草药,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说话的nv子名叫“鬼铃”,很有些奇怪的名字,但据她自己说是取自药草“鬼铃花”,是再普通不过的名字。
她往他所憩的温泉里加药草,见他闭目不理睬她,伸出一只手指戳他肩膀:“夫君——”
秦相柳眉头深深一皱。他所生的俞国并不允许nv子如此大胆。他自幼时所学,父母所教,无非是让他懂礼义知廉耻,万万不会见个陌生nv子就轻薄相称,就算是心有倾慕。
况且,她还是个nv子。他们也并不熟悉,更没到两情相悦可以互称夫妇的情谊。虽然,她救了他,他十分感激。
鬼铃见他不动,又唤了一声:“夫君——”
他万分无奈,只得叹息:“鬼铃姑娘,救命之恩相柳无以为报,但我已有家室,不能轻薄了姑娘。”
鬼铃跪坐在温泉石台,闻言撑起胳臂将脸悬在他脸上空,问:“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是说,我已有妻子,不能再娶你,以后,你还是别称呼我为‘夫君’了。
话说完就觉得有凉凉的水滴落在脸上,他睁开眼,就看到悬在他脸上空鬼铃明yan的脸蛋,真是美,哭起来也美。美的他不敢多看。
他看着她就那样跪在岸上,撑着胳膊将脸悬在他脸上空,哭的悲切切。他不禁回想起他不久前也曾哭过,想起他在夙鹿雪山艰难行走的日日夜夜,想起山腰雪地里巨大的尸坑,想起在他背后推了一把的手,以及自己冰冷的身t骤然落进温泉水中时,万千条虫子钻进身t撕咬似的感觉。
她还在说:“相柳,夙鹿雪山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平静。夙鹿山几乎长年都是冰雪厚积,食物短缺。这都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康狼、狩神、婴狐一族时常劫略我们蛛nv一族的族人,我们,我们也需要个男人保护我们不被抢去受到蹂躏!”
她哭的真是伤心,大概是太伤心,真的需要有个依靠,她默默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双手从他颈后伸来扣住了他的x膛。他还在温泉里,她跪在岸边,就那样奇怪的姿势抱着他哭。
秦相柳不敢动,只能僵着身子任她抱。
她哭的那样伤心,他看着她飘散在泉水中的头发,都要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不做她的夫婿,不保护她,就等于做了天大的错事。
“我是俞国商贾之子……你知道俞国吗?俞国与舜国接壤,就在夙鹿雪山的西边,夙鹿雪山在舜国境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家族。”
“我父母亲都是和善的人,你是个很好的nv人,他们会喜欢你的。”
“不过我母亲身t不好,上月时候更是病的十分厉害,我听说舜国境内的夙鹿雪山有灵药,谁想到……”
他自从被她救起就没多说过一句话,现在不但说了很多话,竟也哽咽起来。
“不……我本来就知道,进山会是这样结果。我一直锦衣玉食长大,愧对父母养育之恩。或许,或许,我出来这么久,母亲她已经不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