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兮四十一年,墨家天下,虽为盛世,可外族侵略不断,朝堂纷乱,文、武二派各执一词。
文派等人t恤民间,主张和亲换取和平,可武派雄心壮志,主张攻打外族,扩张版图,藉以强盛国威。
「皇上!臣,奏请出兵!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再不出兵,往後恐怕便没有像这样的大好机会了!」
「皇上!此时正逢秋收,百姓一年的收获在此,出兵是万万不可啊!」
老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望着眼下争吵不休的臣子,心口一恸,呕出了一口暗红鲜血,吼道:「烽火一鸣,战争一起,民不聊生,国家何以富强!」便昏了过去,顿时,朝堂一片混乱。
「快!快传太医!皇上昏过去了!」
「太医!」
「皇上昏过去了!」······
平兮四十一年秋,子时三刻,平兮帝墨严驾逝,由其子墨嚣继位,号永昭。
而永昭帝大异於他父亲,野心b0b0······
永昭十六
「眼下这朝堂的局势是愈发混乱了啊。」吏部尚书洛天yan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接着道,「当今圣上······唉,不提也罢,总归一句,文派可不处优势啊!我也一把年纪了,保不了你多久,最後能帮你的,就是让阿珩和武派联姻了。眼下镇国将军李珏应是不错的人选,李珏在武派虽不是重位,不过近来倒是战功赫赫,也该让他们暂时动不了你。」
「嘿、嘿嘿,那便多谢天yan兄!」孟雎堆着笑,一脸谄媚。
瞥了眼孟雎,洛天yan心中感叹:不像啊不像,他那真是一点儿不像他父亲。
孟珩在一旁听着自己父亲不合乎礼节的话语、看着他巴结的嘴脸,一阵恶心,若不是爷爷,她鼠目寸光又无能的父亲怎麽可能结识吏部尚书,混得一个主事之位。
幼时,爷爷常讲起他和洛天yan的相识,说着说着,总笑的开怀,笑说,难得那时有同他一样傻的人,什麽大小事儿都敢往嘴外送······
爷爷虽不为官,但一次机缘巧合,让他在洛天yan早年遭难时助了他一把。
兴和元年,方逢改朝换代,洛天yan尚未任官,和所有百姓一般,饭都吃不上。吃不上饭,只好去偷。偷是没事,当时大家都吃没饱饭的,谁不偷不抢,可他偏偷着一户家里和朝廷有g系的,这可不好办啦,被官兵又追又打的,逃到了一家农舍里,把舍里的j惊的咕咕直叫,那舍,便是爷爷住的地方。
爷爷看着他可怜,让他躲进了家里,给官兵报了谎,说他见一男人往山上跑去了。官兵走後,爷爷问清了来龙去脉。
洛天yan本以为,知道他是个窃贼後,爷爷会破口大骂并将他赶了去,没料,爷爷一听完反而破口骂起了朝廷,说呀,那朝廷不t民苦,说呀,那朝廷若是开粮仓救济,使天下百姓富足,便不会有如此窃贼了。
评议朝廷可是大罪,各人都是战战兢兢将嘴封紧,哪来这麽个爽快直说的人,洛天yan煞是惊讶,他自个儿也是个有话直说、直来直往的人,从不指桑骂槐、拐弯抹角。像是见了几十年未见的老友,两人话匣子一开便停不下。
爷爷给洛天yan倒了碗自酿,那酒难喝得紧,苦咸苦咸,不知道掺了什麽东西,可他喝得挺欢快。皆是豪爽x情,颇合对方脾胃,遂结为莫逆交。
两人的友谊持续了近四十余年,之间那酒是喝了不下千次。後政权逐渐稳固,洛天yan做了个小官,有点小钱,聚一起的时间虽少了,不过三不五时的关心仍是不减。他在爷爷辞世前几年有幸成了吏部尚书,此一升官,再见到爷爷便是在床前了。当时爷爷病入膏肓,吊着一口气只为见一见他多年未见的老友。
「咳咳···天yan啊···我、豁达的很,所以一、生过得快活,妻、子虽然、si、得早,不过、也行,反正、没人管、倒好,咳咳咳咳···给我、留了个娃,不、会嫌烦,反正拿来、逗逗、也开心,唯一、牵挂的、咳···便是这娃、生後、不成材,跟我、是半点、不像,胆、小如鼠,看了、几、些年了,也、不再望他、成龙,只望能、够混得饱饭。」最後的话,爷爷说得断断续续,不过坚持着要把它说完,「想来、也、有些、好笑,咳咳···心直、口快惯、了···到、了人、生尽头、才、发现、没、几、个能托、付、的朋、友,我儿···他、便交、予、你了······」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爷爷离开後,洛天yan在床边待了很久很久,孟珩没有听到哭声,只收拾覆在爷爷身上的被褥时触到许许cha0sh······
洛天yan对他们百般好,将没来得及给爷爷的那几年都往他们身上加,想要弥补,弥补再也回不来的岁月。
「阿珩、阿珩,你可同意这门婚事?」洛天yan的喊声将孟珩的思绪唤回。
孟雎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她低头,长睫微垂,柔顺恭敬地答道:「回大人,只要父亲觉着可行,阿珩不敢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