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都对。」这让赛米尔忍不住对华利斯敞开了心扉。
待赛米尔凑近了,华利斯仔细一看,竟看见抬起手来的赛米尔,自披风下露出光0的腋下,还有半截雪白的侧r。
赛米尔就算好不容易,越过重重国境,或是强行闯关,或是偷渡,才来到遥远的「波纳法伊兹」,这个被命名为「善意」的侯爵领,他还是寝食难安。
赛米尔握住华利斯的手,「你说得对,你很善於观察,你认识我并不久,但是你已经知道我的全部了。」
赛米尔说的话,尽管没有恶意,还是让华利斯的心里有点受伤,因为赛米尔在嫌他很臭。
这让华利斯不禁咽下一口唾沫。
赛米尔低头,看手上拿着的那把匕首。
「你想邀请我?为什麽?你一个人的时候,会怕有敌人来吗?还是你怕寂寞?」
从小到大,赛米尔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居然从来都没有人像今天这样,怕他寒冷,帮他围上披风。
「我随身带着这把匕首,因为我怕有人为了夺取我的合法继承权,千里迢迢地来杀我。」
那是他初来乍到的第一天,侯爵送他的小刀。
华利斯的眼神,忍不住往赛米尔那即使被披风盖住,仍若隐若现的纤细四肢、纤长而削瘦的身形,以及雪白的肌肤上望去。
在赛米尔的心里,确实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一个人都说出来。
他曾拿原本那把王子佩剑,砍杀过追兵、强盗,也拿来捕杀猎物,在森林里烤r0u吃。
这些是平常被遮盖在衣服下,所看不见的。
「我也怕寂寞,因为从来就没有人陪我说过话,我没有朋友。」说完,赛米尔凄然一笑。
「就算你撒再多的香水,都盖不住你身上的味道。这让我无法靠近你,也不愿意靠近你。」
华利斯这样的举动,竟有些触动赛米尔的心。
赛米尔说话的声调很冷清,却让华利斯有些泫然yu泣。
「你是未来的侯爵,与我一起洗,也不算僭越。别想太多。」赛米尔根本不清楚华利斯的纠结点,拍拍他的肩膀,正经八百地回道。
这让华利斯不由得猜测起赛米尔的故事。
他时常梦见从前,亚历斯把他关在地牢里,不让他吃饭喝水,然後用马鞭打他的背,说要「惩罚」他,这使得赛米尔自梦中惊醒,无法继续入睡。
「跟你一起洗……我……我……」华利斯说话,竟支支吾吾起来。
若非赛米尔现在是0t,华利斯一定会抱住他,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0他的背;尽管他不知道,赛米尔不喜欢别人0他的背,就因为怕被别人发现他背後的伤痕。
华利斯一边问,一边把趁夜出来时,身上的披风给解下,围到赛米尔的身上。
赛米尔出逃的时候,他的剑锋就已经在旅程中磨损。
他身上这些伤是哪里来的?谁要杀他?他的继承权是什麽头衔?他跟碧翠丝之间发生过什麽事?
「碧翠丝呢?她对你很好的样子。」华利斯问道。
赛米尔点了头,「你这样的反应,很合我的心意。」
那把佩剑的作用,本应是用来与人光明正大的决斗;在他粗暴的使用下,已经不再锋利,甚至在一次砍断野猪骨头时,剑身自中间折断。
而後,他捏了捏被他牵住的华利斯的手,说道:「外头很冷,你只穿这样会感冒。进来跟我一起洗澡吧?你应该非常久没有洗过澡了。」
他衷心希望,那是一个好人,不会背刺他,是他一辈子都能信得过的人。
赛米尔的父王跟母后都不愿意搭理他,於是他从小就被亚历斯卿管束,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他是这样长大的。
他需要一件随时护身的兵器,而侯爵送他的礼物,恰恰是他最想要的。
说起碧翠丝,赛米尔的脸se一沉。
「被你看见了。」赛米尔不失尴尬地微笑着,用食指轻轻地搔搔脸颊,「我刚才说的只是藉口,我只是不习惯邀请人而已。」
母后早年便受到冷落,心里有毛病,有时会拿指甲刮他。
华利斯想,碧翠丝定然早就和赛米尔认识了,而且知道赛米尔的出身。
华利斯的脑袋开
「洗澡不是会生病吗?何况……」
华利斯见状,便主动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提起她,那麽以後,我就再也不与你提起她。」
他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赛米尔的身形,才发现赛米尔的膝盖上有许多层层叠叠的瘀伤,身上也有一些未退的瘀青,以及正在癒合的伤口。
──那个人,也许可以是华利斯。
小时候被打的伤痕,就算长大了,也变成凸痂,在他身t上永不退去;就像他的梦魇,就像这个将纠缠他一辈子的心伤。
赛米尔的父王,自壮年时,就开始宠信亚历斯卿,对其他的事毫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