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睡意沉沉的人不愿从困倦中清醒过来思考,费祎听着他迷糊低声,果然并未让内心自私可耻的想法失望落空,于是苦涩地笑了,“休昭,你明明也是男子,如何一点也不了解其他男子?”费祎将手臂架在董允腋下,按低了头靠在自己肩上,在守卫眼前,动作佯装和善地将其揽扶离开营帐,他很想那样询问出口,也心知到底会换得董允一脸困惑与厌恶。两人走近寝帐,到路旁火炬光线未能触及的阴影之下时,其中脚步摇晃蹒跚的,就被另一个拦腰打横抱起,几步到达帘门,掀开进入以后,不再有人能察觉到军事驻地寂夜中的隐秘。
常。娴于镇定的侍中故作无视地将眼神移开了,须臾过后没有预想中的在脆弱之处被刺痛惩罚,他今日行走活动了许久,脚上筋骨不免略有酸胀,而那温热的指腹摩过胫骨,留下一片暖意,稍稍弯曲按入脚踝凹陷,一下一下地揉。
董允自天边刚泛白时分,就从京门赶到汉城,随后不是四处行走,就是凝神检查账目,此刻实在疲倦至极。被拉着手,捏住手腕也没什么感觉,直到被带着探入衣裾下摆,握到铁硬的灼热,下意识地瑟缩了。
于是摁按力道愈来愈重,将酸胀的欲望迎过去,强迫其搓捏幅度更大,从首到末每次都压着掌纹滑入,混着情欲兴起而溢出的清液,一片濡湿。
费祎的身躯重新倾盖而来,也许是因为傍晚的微醺,心中的那点火星此时已熊熊燃烧。他将手放在眼前整齐
不顾困乏异常的侍中反抗的力气也没有恢复,蠢蠢欲动的汉司马感到对方的反应后淡然轻笑,一手撑在榻上,俯身跪在他大腿外侧,另一边以两掌交叠的方式,用那只细滑微凉的手捋动自己。
董允睡倒于榻,而费祎随即覆压在上。他垂首用鼻尖蹭过身下人的侧颊,不可言说地许多次脑中预演过,将心心念念的人带到庇护自己熬过黑夜的地方,寂寞地抚慰身体时所在的一方矮塌,然后代替被褥给自己所想要的温度。
费祎捧着托起董允的脸,急切地吻过鼻梁和脸颊,喉头微动,“休昭、别睡,休昭……”语气宛若殷切恳求,摇尾乞怜的人暗藏内心沮丧,不记得自己如此喊了多少次,除了得到片刻之间短促的气声回应,眼前的爱人仍是漠然置之地阖眸而睡,丝毫不为所动。
两人已大半年未有情事,而费祎每次返京以后都是激烈地要他的。
董允的掌心在衣摆笼罩下的闷热空气中,被磨蹭着烫出了点汗。而后仅能用那只惯于载帛执笔的莹白手掌,抚慰着胯间羞耻的那人,仍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与慰籍。
董允吃痛地哼唧一声,撇过头去,想要收回被使劲紧拽的腕节,很快那兴风作浪的人就以唇追上微张檀口,堵住尾音,含着唇瓣,“祎求你,呜、别睡……休昭、啊啊……”
费祎看见身下人的乌黑眸子在动作间,不经意地忽然睁开,迷离地投来一个恼怒的眼神,然后又被沉重的眼皮给盖了回去。费祎凑过去吻舒眼前紧凑的眉宇,指尖按着乏力的掌背,用他的手心揉到自己发喘,“啊、用点力,休昭……嗯啊、使力更受用些。”
费祎无奈的低吟宛若泣声,垂低前后抽动的腰,急迫、焦躁地挺弄,弥补不得埋入绵软的贴合,让前端的敏感蛮横地受到掌肉包裹的骨丘剐蹭,剧烈快感更甚。撬开齿关深入其中,口舌黏腻交缠,费祎吻得自己遏制不住喉底的嗯嗯嘤咛,竟是心里苦不堪言、浑身颤抖着抵在身下人掌心发泄了。
众将盘算检查用度账目过后,不免话题又折回军事,论到深夜,最后留下的不过几人,李譔早已离开,于是唯剩董允一个文官默默守在旁边,自然插不进话。董允在南方长大,又不甚出远门,营帐中虽不很冷,逐渐睡着后伏在桌案微微蜷缩身体。费祎一面听着姜维说话,一面又时不时侧目偷笑他,众人不解,追问才肯解释,“休昭涵风骨亮节,凛乎难犯,却也有此光景。”
“军中伙食粗糙,休昭、仲钦可吃饱了?”姜维想起两人皆是初次在军营用餐,望见董允侧目避开视线,眼角在夕色下似乎浮出微红,“尚可适从。”那作乱的人终于收了手,此时他被握过脚踝的整个小腿都是发软的。
身下人气息凌乱,在那个绵长令人窒息的深吻过后,费祎终于放开了他。一时得到赦免,董允从对方掌控的呼吸节奏中缓过来,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眼眸半阖地看见,昏黄灯光影影绰绰地照着壮年光景的英俊男子自解衣衫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松垮衣领,将汗津津的结实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鞶带由于碰到胯骨而停止下落,两臂在身前游移,蹭过失去束缚、曲线分明的腰腹。拆掉发冠,长直乌发便垂到两人身躯的空隙之间,像一缕缕柔顺的丝带。
“文伟你与休昭相熟。让其在你寝帐过夜,应是无碍罢?”向宠在成都鲜少忙得如此晚,此时也困意蔓延,精神倦怠了,沿着桌边踱步,劝帐中各人回去休息。费祎伸臂摸到董允后背,食指隔着布料在肩胛骨的突起划圈,“休昭以为如何?”他垂下眸子,端详睡容恬静的侧脸,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欲望,只想要听其在众人面前自行同意才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