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对视了一秒,徐恺乐躲开那两道视线背靠到车上,垂下头点烟。
丁禾没动,咬破爆珠缓缓说:“橙子爆珠。”
敲手背是表示感谢的意思,他明白,可面对一个这么帅的男人,这么近距离的对视,心里多少还是晃悠了一下。
钢琴的难度比吉他低很多,尾奏和前面一些铺底的旋律他早就烂熟于心,该进的时候进该停的时候停,一遍弹下来一点错也没出。
“对。这个季节不出门没事儿,一出门就得吃药。”
“嗯。”
“你记住了就行,别问为什么。”
“你喜欢橙子味。”
药片很小,包装也不大,一板六片,空了一格。丁禾接过来看看包装背面的药品名,忍不住笑出了声。
氯雷他定。
把打火机收回裤袋里,他深吸一口烟才咬破了爆珠。烟草的气味立刻混进了浓郁的橙子味,让人觉得抽烟这件事没那么罪恶了。徐恺乐品了品,拿下烟弹弹烟灰。“这烟挺好抽的。”
“不错,我听不出什么问题。”
徐恺乐转头跟录音师说了一下,又换了间屋子录钢琴。
不,不对,又不是武侠片。应该是眼泪的影响吧?丁禾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又看着那双手出神,一直到录制结束。
“行,那就这样。”
“嗯,眼睛特别红。”
开车上路,丁禾没话找话
“走吧。”徐恺乐说完扔了烟头,绕过车头往另一边走。
录音师导出来发给他,说工程文件会混个一两天,混好发给他。至此,这项工作就算结束了。
陈佳佳没问徐恺乐跟谁的车走,直接让刘敏上她的车,冲丁禾摆摆手就开车走人了。
既然他这么说徐恺乐也不想拂甲方爸爸的面子,接过烟盒拉开包塞进去,又拿出一板药递到丁禾面前。“我也跟你分享个好东西。”
“咱俩也算同病相怜。”丁禾扔了烟头抠出一片药,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从置物架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一仰头把药吞了下去。
“这不是礼物,是跟朋友分享。”
“谢谢。”丁禾抬起头,脸上的笑还没褪去,“这么明显么?”
刘敏眨眨眼,不吭声了。
结束后他听了听觉得没问题,也没再问丁禾的意见,直接找录音师要了干音。
徐恺乐听完问他的意见,他动了点私心,说感觉差点意思,让他重新录一下。徐恺乐知道这位甲方难伺候,也没怼他,乖乖重新录了两遍。
徐恺乐松开打火机抬起眼,正对上丁禾的视线。那双眸子黑得深不见底,好像一汪映在月光下的深潭,盛满了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情绪。
两只左手围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环,火苗直挺挺向上伸展着。丁禾靠近半步,低头把烟尾凑近火苗,可又好像没有吸气,烟纸被熏黑了一截还没亮起火光。
距离那么近,两秒钟的时间足够一个人感受到压迫了。徐恺乐有点不自在,头微微向后仰了一下,扯得手也动了动。丁禾终于轻轻吸了一口气点燃烟,然后抬起头,左手小指敲了敲他的手背。
朋友。算么?
徐恺乐微微一笑,“三沙,我抽过,海南烟。”
丁禾跟着他走到那边,没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徐恺乐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坐进去关上了车门。
刘敏回头透过后窗看看那两个人,转回头问:“陈姐,老大干嘛跑过来?连这个都要盯吗?他又不懂。”
丁禾用烟盒碰了碰徐恺乐的手,见他眼神看向烟盒又往他面前递了递。
“我提醒你啊,在丁禾面前稳重一点儿,别跟你偶像聊太多。”
丁禾看她们走了没着急上车,打开后排车门让徐恺乐把吉他放进去,又关上,掏出烟盒捏了一支抽出一半递到徐恺乐面前。徐恺乐抽出来叼在嘴上,看丁禾也叼了一支就摸出打火机,右手按住点燃左手拢着火苗伸过去。
徐恺乐第一遍弹手还没热起来,出了一点小问题,他又录了两遍,录完到外面听了一下,感觉挺好的可以过了,可丁禾在旁边站着,他只能礼貌地问问甲方爸爸满不满意。
“吃一片儿吧。”
“为什么?”
几个人从录音棚出来时天色已经有点暗了。陈佳佳说定了餐厅,盛情邀请,加上刘敏在旁边帮腔,徐恺乐推辞不过点了头。
屋里有琴,收音设备都是摆好的,徐恺乐进去调整一下状态就开始了。
“你也容易过敏么?”
丁禾点点头,伸出左手拢着火苗,小指侧边搭在徐恺乐的右手背上,指尖虚虚碰着他左手的手腕。
丁禾看徐恺乐弹钢琴时心一直忽忽悠悠地飘着,还没看够人家就结束了。
徐恺乐笑了一下,没接,转头看着他说:“丁总,送人烟哪有送半盒的?起码一条吧?”
眼睛跟不上手指移动的速度,这得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