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只有一条路能走, 那就是积极认错供出上线,不是主谋且认错态度良好,钦差可以酌情处理,可若是依旧嘴硬不认罪, 等待他们的那就只有一死, 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庭渊朝伯景郁勾了勾手, 随后起身。伯景郁见他有话要说,接着起身跟上。庭渊走到了门口, 确认距离足够远, 这些官员听不见他们讲话才停下脚步。伯景郁问他“你有什么想说的”庭渊“我现在只是在给他们施加压力,归根结底需要找到刘家口中的粮票,如果找不到刘家所说的粮票, 我的证据链也不完整。”伯景郁道“飓风已经去找粮票了。”庭渊轻轻摇头, “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伯景郁问“那你叫我过来,是想做什么”庭渊道“我想让你派人去把刘家粮肆在春熙城内各个档口的工人全都带到县衙来, 让他们逐一指认县衙的官员以及亲眷。”“你是觉得他们其中可能会有人花掉粮票”庭渊点头。依照刘宏的说法, 他们往衙门送银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常年如此,那么很有可能这些官员就有使用过粮票的。伯景郁觉得不太合理, “官员的年俸虽然不算高,却足够一家吃饱穿暖,那就没有必要将收到的粮票换成粮食,那又怎么会去粮肆兑换粮食呢”庭渊道“底层的官员会将粮票拿来做硬通货贿赂上层官员, 当上层的官员积攒了足够多的粮票时,总会想办法折现,粮食虽然可以解决温饱,却不能直接当作银两使用, 朝廷下发铜钱银两的作用就在此处,比如你要买一匹马,你不可能给他粮食,同理粮票只是刘家粮肆发放认可,属于他们的专属货币,却不属于通用货币,如果我看中一尊玉佛,或者一个宅子,价值五十两上百两的东西我不可能拿着等价的粮票去给对方使用。”底层逻辑和钱庄所发放的银票是一样的。庭渊说道“钱庄所发放的银票也分两种,一种是不记名的,一种是记名的,现在多数采取记名银票,你要购买宅子一类的高价物品,也要先去将银票兑换成银两,或者直接带着对方去钱庄做姓名变更。”他们不一定会拿粮票去兑换粮食,却极有可能拿着粮票去兑换银两。粮票的价值不在于他值多少粮食,而在于他值多少银两,通常情况下也是在当作货币使用。他这么一说,伯景郁就明白了,“好,我这就让人去安排。”“等等,还没说完。”庭渊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伯景郁扭头看他,“还有什么”庭渊道“粮票很大概率也不会放在家里,放在家中极其不安全。”伯景郁问“那你觉得会放在哪里”庭渊“镖局或者是钱庄,钱庄会有金库,同时也出租储物空间。”放在镖局寄存或者是钱庄寄存,都是最安全的,这两个地方寄存东西不会过问里面有什么,只要给钱就能租用。伯景郁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我这就让人去调查。”庭渊提醒他“主要去调查这些官员的亲眷,这些官员不可能自己行动,目标太大,交给外人又担心被人私吞,毕竟这些东西不记名,所以大概率会在家眷名下。”“好。”伯景郁不知道庭渊怎么会想到这个上面,但他觉得庭渊的想法很有逻辑很有道理。这些都是贪污案积累的经验,新闻那么多,反贪电视剧那么多,再加上他家的构造,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就能想到这些,全都是经验之谈。伯景郁安排人将这些官员以及官员亲眷的名字誊抄下来,拿到镖局和钱庄去做调查。所有在册的官员,携带家眷亲属居住在衙门里,都会登记在官员档案之中,重要家眷还会有其他详实身份登记,画像,指纹,特征这些都会做登记。类似于身份档案,也方便案件发生之后,能够尽快锁定嫌疑人。女君这种规则已经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做到了最好。被扣押的这些官员一个两个地都朝庭渊所在的方向看,想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馊主意,嘀嘀咕咕地在与伯景郁说什么。但很可惜他们的听力范围有限,听不到庭渊说的话。这些官员心里怎么可能不害怕,飓风带人将他们扣押起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查账册,目的性指向性都太明确了。等伯景郁安排完一切后,和庭渊一起去后院找飓风。飓风正带人搜查官员住所。只不过至今还没搜出粮票。他对庭渊的话产生了怀疑,这些人手里是不是真的有粮票。庭渊的逻辑是最好能够找到粮票,找不到粮票就找能够证明粮票存在的痕迹。比如大量的钱财,珠宝首饰一类。这些官员不会在城里购置任何的不动产,因为这些官员随时都有可能举家搬迁,买房搬迁的时候房子又不可能搬走,房子还可能存在贬值的情况,自然是要买一些保值的东西放在家里,也就是金银首饰这一类。县丞一年的年俸是九十石粮,一个人一年差不多能吃二三石粮,他的年俸可以养活四十人,亲属加在一起也不够这么多人,吃穿用度全是朝廷负责,能够根据他一年的支出和收入核算出他消费水平。庭渊看到他的夫人头上的珠钗手上的玉镯全都价值不菲,进屋后,这屋内摆了不少物件,玉石雕刻的小屏风,还有玉如意一类值钱的摆件。庭渊伸手拍了拍摆在桌上的玉貔貅,问伯景郁“这东西你估价得有多少钱”伯景郁拿起看了看,摇头,“估不出来。”不是说他不识货,而是这些东西在他京城的王府里随处可见,问他这东西值多少钱,他是真给不出价格,这就好比得在米缸里抓出一把米问他值多少钱一样。他根本不需要花钱买东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