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询问情况,檀羽便在家与寻阳说话解闷。一夜无事。次日天还没亮,就听见有人敲门。家仆开门后,便见送信回来的下人。那下人进得门来,将一个木制的人形模具搬到前院,这时家中的人都醒了,檀羽过去打量了一下比他长上许多的模具,真是不由得佩服自己这位小伙伴的手艺。檀羽对李顺道:“世伯,不知这人形模具身形比例与那李均是否接近?”李顺过去掂了一下那个模具,心中惊叹不已,“不错不错,果然相当接近,不知贤侄欲拿此物作何用场?”檀羽道:“我们可将此物搬到那得月楼上,从前日秃发世兄与李均吃饭的房间扔将下去,看是否真会粉身碎骨。”李顺仔细一想,点头道:“此法的确有趣,不妨一试。”约莫辰牌时分,檀羽便随李顺往得月楼去,寻阳在苦苦哀求下也得一同前往。那得月楼在城中最繁华的安乐巷口,背后却是一处僻静的干涸河滩。楼有三层,在这平棘城中的确算得上鹤立鸡群了。此时楼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原来太守已率人来此勘查案情。李顺便领着羽、寻二人与家仆上得楼去。围观人众见家仆们扛的人形模具都感诧异,想来定有好戏看了,这人群竟是越来越多。上得楼来,那太守正在一个雅间中听店掌柜报告情况。李顺走进雅间,便向太守见礼。那太守斜眼看了一下李顺,问道:“你是何人?”李顺便自报姓名。此时太守旁边一个主簿模样的人凑到太守身边耳语了几句,太守方道:“原来是你,来此何干啊?”李顺忙道:“草民听说太守昨日在公堂上判说,李均是被摔死在楼下的。草民的一个侄儿告诉草民,李均绝无可能被摔死,他有一法可验证此说。”太守道:“听你这么说,是不相信本府的判断了?”李顺道:“草民绝无此意。只是此法试过,立时可知犬子是否便是杀人凶手,这楼里楼外许多双眼睛皆可为证,太守何不妨一试呢?”那太守想了一想,方才说道:“也罢,将你的法子说来听听。”李顺便让仆人搬上人形模具来,说道:“太守请看,”他边说边向太守展示那模具,“那李均的身形模样大人想必是见过的,此模具是以硬木为骨,泥水为肉,竟与李均的身形颇有几分相似。若将此物从这楼上扔将下去,如若完全散架,则见那李均极有可能是从这楼上被人摔下去致死,犬子自然便难逃干系。但若是丝毫无损,抑或只是擦破一点皮毛,大人请想,这人脑之坚硬,岂是这木头能比?此物且不碎,那李均焉能脑浆迸裂呢?”太守闻言,默不作声。旁边的冯参军忽道:“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在里面做过手脚?”李顺看了他一眼,道:“冯参军自己来检查一下就是了。”那冯参军竟真的拿刀割开几处泥土验看,果如李顺所言,方才信服。李顺道:“既如此,那便请冯参军来扔如何?冯参军的武艺当在犬子之上吧?”旁边寻阳听父亲这么一说,忽然担心起来,拉着檀羽的衣袖小声道:“冯参军功夫很厉害的,不会一扔就扔坏了吧?”檀羽笑了笑道:“没事,放心吧。”太守便唤了几个法曹去疏散河滩上的人群,然后对冯参军道:“那就你来吧。”冯参军应了一声,便过去扛起模具,朝着窗外狠狠的扔了出去。寻阳随着他的动作越发的紧张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檀羽的手臂。檀羽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第十回跟踪檀羽这时心里正狠狠地鄙视那冯参军。身为穿越者,智力竟如此浅薄。从他这两天的表现来看,摆明了他是要诬陷秃发破羌以达不可告人的目的。可就这点智力,连当坏人都不配!他在扔木人的时候,竟是平平地扔出去,这样着地时受到的主要是擦伤,不仅头部绝不会受到多大冲击,便是身体,恐怕也不会有多少创伤。看着他的动作,檀羽心中已经踏实,便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了。果然,不多时下面就有人来报告,模具竟然丝毫未损。众人皆诧异无比,忙随太守下楼来到河滩上。太守俯身翻看那具模具,果然除了一些泥土被擦掉,里面的木架几无损伤。众人纷纷验看,俱是啧啧称奇。那边李府的下人早在旁边替檀羽解说,言及此法便是这个神断想出来的,人们便对檀羽投上了赞叹的目光。寻阳更是兴奋不已,抓着檀羽的双手比刚才更紧了。这时李顺拱手道:“太守,就像刚才说的,死者绝非被人从楼上扔下来致死的。”站一旁的店掌柜纳闷不已,道:“但是小人夜里的确没有看见李公子走出得月楼啊,小人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谁进谁出,瞟一眼我就知道,难道他是长了翅膀飞出去的?”太守听他这话,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来此案的确是扑朔迷离。虽然从今天来看,那秃发破羌的嫌疑大为减轻,但他依然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所以还得让他再在衙门里待上几日。”李顺还想争辩,却听太守道:“冯参军,收拾人马,回衙吧。”冯参军应了一声,便收起人马回衙门去了。李顺摇摇头,转身对檀羽道:“贤侄这方法果然巧妙,日后定要向朝廷建议在各郡县推而广之。其实我真是个老糊涂,那李均是虎符兄长手下头号武士,真正的武学奇才,从那楼上摔下来,顶多受些内伤,怎可能摔成脑浆迸裂呢。”可檀羽似乎没听见他说话,只是口中喃喃地道:“翅膀……飞出去……”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忙对李顺道:“世伯,小侄还想在此地调查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要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