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能跟流云轩呢轩主比!你看你看,那个俊儿样。”阿婆的抬手指向高坐在骏马之上的新郎官,那傲人的神情中流露着喜悦的温柔。“绝对是滇王府的第一儿郎啊。叫哪样来着,霍哪样天呢!”霍青天!风忆雪握着南宫喆的手有些颤抖,没想到到了滇王府的第一天却是看见青天成亲,如此隆重的场面或许连慕云和芷妍成亲那天都尚且不如。高头大马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孔依旧俊朗,却带着为别的女人而幸福的笑容。一种全身的力量从身体中被抽空的感觉让风忆雪觉得无力。手中的温度依旧,却不禁打了个寒颤。“南宫喆,你赶着时间跑来滇王府就是为了让我来看霍青天成亲么!?”风忆雪怒了,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亲眼看见,看见这本来该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这声声质问立刻被四周欢快的声音所淹没,南宫喆头也没回的踮着脚尖看热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忆雪的愤怒。“这小子真够帅的啊!”木清奇嘴里磕着瓜子,悠闲的站在风忆雪身边。挑着一边眉毛的他扑哧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在地上,不屑的摇了摇头,“就是太笨了,容易心软啊……”“你们早就知道还带我来看!”原来自己根本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你答应过我什么?”答应过……是啊,自己曾经答应过木清奇,绝不伤害南宫喆。扭头看去,南宫喆的侧脸依旧带着纯净的笑意,和青天一样的味道充斥在鼻间,恍然间觉得,他们的样貌是如此相似,相似到了无法分辨的地步。风忆雪忽然笑了,第一次见到霍青天时的亲切或许就是源自这种相似,而第一次见到南宫喆样貌时的砰然心跳也是这份相似。究竟是因为南宫而选了青天,还是因为青天而相中南宫?已经无法分清楚……“南宫大地瓜!”风忆雪瞪着眼睛吼了一声,立刻看见南宫喆严阵以待的站直身体回到她身边。忆雪忍不住笑了,“我们走?”南宫喆点点头,拉着风忆雪就走了。好像这里种种的欢快都不在他的世界,一种入得其中又出得其外的感觉。远处的喧嚣已经渐渐淡去,渺远的滇王府街道沉浸在柔和的阳光中。南宫喆拉着风忆雪的手四处闲逛着,她有她的计划,而他自然也有,只是不是今天。潺潺流水在古老的木桥下卷着枯叶逝去,叮咚的声响就是像乐曲唱出了青石的街道向晚。有一边的桥栏坏了,腐朽的木质只剩下一截残缺的木茬,好像一种习惯,南宫喆将风忆雪的手换到左边,握紧了方才通过这古老的拱桥。两人的身影几乎融合到这幽静的风景中。“你,为什么赶着带我来?”风忆雪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立定,将死的枯木颓然的落下一片叶子,跌落于风尘。南宫喆伸手想要接住那叶子,最终却看着它没过了风忆雪的头顶,掉在路的那边。好像挣扎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想让你赶着他成亲前到达,或许可以阻止一切,得到你该得到的幸福!”“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南宫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伤感的看着风忆雪。相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的伤感的眼神看她,也是第一次她就在眼前却让他觉得那么遥不可及。南宫喆忽然上前抱住的风忆雪,好像要将他揉进自己的怀中一般紧紧环抱住。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愣愣出神的眼眸中说不出的空洞无神。“对不起,就在刚刚,我害怕了。我害怕会失去你……”泪水已经无法抑制的顺着风忆雪的眼角滴落,她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哭泣,只知道这个怀抱可是让她尽情哭泣。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她欠下南宫喆的情已经无法还清,霍青天又何尝不是?她爱的男人,她怎么可以让他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即使刚刚的风忆雪有上前质问的勇气,也已经没有质问的资格。她早就不是他心中所爱了……心口的木坠在两个人紧紧相拥中显得有些咯人,这份不协调的存在已经注定了结局。南宫喆忽然推开了身体,扭过头去,“你去吧,去找他,告诉他真相。我不想这场误会,变成四个人的悲剧。”“也许是四个人的幸福呢?”风忆雪从后面抱住了南宫喆的腰,她放不下青天,可是又何尝放得下南宫喆?一年的时间很短,可是足够让一个人的心融化。“为什么?”南宫喆伸手覆盖住忆雪的双手,那微微的冰凉让他觉得如此舒适。“呵,因为刚刚过桥的时候,你让我走在安全的那一边。”因为跟你在一起,我不觉得寂寞到被人所遗忘。后面那句风忆雪没有说出口,因为寂寞所以留下是对南宫喆的一种伤害,可是这种留恋不是一种情么,一种今生无法割舍的情。
一片落叶逐风而逝,南宫喆伸手刚好将它接住,脆弱与斑驳的纹路中带着太多的岁月沧桑。呵,叶子落下,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不挽留……抬首回眸间,南宫喆看了一眼这枯木,人世沧桑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庭院深深深几许,枯叶随风落,欢情薄……霍青天一身的喜袍,却带着黯然独酌院中。五步之遥,是新娘子的喜房,却没有推门而入的勇气。他的眼睛深深盯着那挂满了喜字的房门,落寞的笑意出现在脸上,瞬间又被一口烈酒的辛辣所替代。多少次梦里,挽着她的手喜袍加身,她眼眸中的笑意如同这状元红一般醉人,他心中的甜腻胜过了蜜糖。可是今天,那个熟悉的喜房就近在咫尺,他却没有走进的勇气,推门后看见的不是她,他会如何?会不会拂袖而去?或者忘记了最初的爱恋,沉溺在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