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2月20日下午1时多,经过连续的急行军,国民革命军亮基部前导部队师长也怕那些红匪,别个不知,他还是知道的。他知道那绝不可能的。作为师长的老部下,他是章师长一手提拨上来的,对自己这个师长的刚烈、勇猛和谋略,他是打心底里赞服。不过,这一回师长的这般搞法,确实让他感到奇怪。不过,因为知道62师陶光部曾经受过重创,他才心中暗暗点头,猜测师长是因为62师的情况提高了警惕才如此的。当下又觉得,这师长不愧是大将,这时候也知道谨慎。当然,于他而言却又不同,他认为那种问题应该是师长考虑的,自己只需要歼灭红匪就行了,大可不必担心那些红匪。说实在的,陶光的62师,在他眼里也就与那些红匪差不多,是一种“匪”,战斗力绝对不行。上次62师吃亏,完全是因为红匪不按常理出牌,从背后袭击才导致的。而这一回自己不用担心这一点,因为自己的背后就是师长率领的47旅。只要背后防着,自己根本不必担心其他方面。试问,自己这支刚刚经过整编和装备的甲种旅,那火力可不是吃素的,又有哪种“匪”类敢来捋虎须?当然,暗自得意的他仍是有些疑惑。因为受师长的命令,自己所部一度修整了两天,后来搜索前进时又弄错了具体地址,与那些红匪中的一支——据情报说是什么五军团——擦肩错过了,这才让自己的部队再次耽误了两天。如果不是那些红匪占领了通道,上头及时通报了情况,自己怕还要错误搜索前进一向。嗯呐,那些搞情报都是饭桶,这样的情报也弄错了?幸好还传得及时,要是再晚些,咱可错过了立功的机会。只是,咱想着立功,这红匪却又不见了。一大早,师长就命令自己全旅向独坡方向搜索前进,可是搜索了这么久,前天一整天、昨天一整天、今天又是一上午,别说红匪主力部队了,一路上连个老百姓都没有见到。路上的山头搜索了,沟沟岔岔搜索了,尖兵不断报告没有发现敌人,前卫部队的弟兄们爬山头钻山沟已经弄得筋疲力尽了,就是没有红匪的人影。难道红匪主力都跑到天上去了?那肯定是笑话。难道在通道县城休整?那也不对。一来没瞧着他们留下的掩护滞敌部队,二来章师长已经说了,有情报表明通道已到了中央军的手中。难道是向贵州方向流窜了?嗯呐,看来只有这种可能了,红匪一定是向贵州逃跑了,只有向贵州逃跑才会跑的这样彻底,连小股掩护部队都不留。如果红匪向贵州方向流窜,那咱得加快追击速度了。且不管委员长花费那么大人力、物力构筑的湘西防线失去作用、也不管贵州王家烈的那些双枪兵怕是挡不住红匪,就凭这些红匪湘江战后已成疲兵,跑不快也跑不远,再加上即将进去贵州咱怎么也得捞一把,咱就得加快追击步伐了!想到这里,一心想“痛打落水狗”的黄开阳不再迟疑,立即命令部队加快进军速度,又命令加强搜索。参谋长立即下令执行。一晃,一个多小时又过去了,前面的搜索部队仍是传来消息:没有发现红匪!这真是怪了!黄开阳有些恼火,大骂这些侦查兵。骂得正火呢,两个侦查兵气喘吁吁跑了过来。黄开阳正没好气呢,与这两个兵交流了一回后的参谋长细细思考了一下,仍旧过来,小心翼翼地向旅长汇报:“这两个是刚才在山那边搜索的。他们说,山那边还有一条路,不是主道,所以不是太宽,但路上有很多脚印,还骡马的蹄印和粪便!”嗯,有这事?行伍出身的黄开阳一听,心头当下就是一动,不再骂了。细细地盘问了这两个最开始有些掉队、后来偶然碰到这种情况的两个侦查兵一回,了解了大概情况。嘴上虽没说什么,心头却活动开了:哎呀,这天老爷要照应我,那也没法子。骡马粪便,那是什么?那又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红匪的中央机关啊!老百姓的?老百姓哪来那么多骡马?按刚才那两个兵说的,似乎骡马粪便不少啊,因此那绝不可能是普通老百姓的,而只可能是军用的。是自己部队的?不可能!自己这个旅才是先导部队呢!是友邻部队的?也不可能,他们都在后面呢,也没有情况通知有友邻部队开到了这里。因此,这只可能是红匪部队的。可是,那红匪除了所谓的中央机关,又哪里还有什么更多的骡马?嗯呐,现在的红匪可不是在苏区的时候了,他们士兵的枪里还有没有子弹都很难说,又哪来那么多骡马?想想咱在脚山铺和他们的主力一军团交手时,他们丢下的枪不都是空的么?现在是我们追得他们屁滚尿流的时候,打落水狗谁不打啊?哎呀,要是一把将他们中央机关弄掉,咱……哎呀,低调,低调,就是当上了军长,那也要低调!到时候见了章亮基,要很真诚,要一口一个老首长,让他感到很舒服,觉得自己这个部下带得不错。嗯呐,刚才这两个兵还说了,那条路不如咱现在走的这条路。眼下咱们部队走的这条路是主路,那条路不是主路,也不是咱们往播阳去的必经之路。照理,先前往贵州逃跑的红匪们不可能弃这条主路不用、而往那条路而去。但按刚才的情况判定,偏偏又是那么回事。这些红匪到底唱的哪出戏?慢着,咱想想——哎呀,咱天天打雁、今朝却差点被雁啄了眼睛。咱也不想想,咱这部队追得这么急,这些红匪逃无可逃、跑无可跑,不搞他们原来那钻山沟、走野道的老法子,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