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低落轻缓,道:“那条路,很难走,也许,你会死。”
在毓筱说出“死”字的一瞬间,院中的树木历经了寒冬的冷风与冰雪依旧苍翠,却竟在这一息之间就显出了几分颓败之色,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哀伤之意。
这样的气息让墨宸淡漠如石一般的心不禁生出些波澜,微微有些恼意在聚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见了她两次,她竟都是这样的哀伤···
他淡漠的语气不禁也带上了几分恼意,道:“我从未说我定会如此。”
说完竟忽然拉着毓筱一起,用轻功闪身离去。
看着他那样出神入化的功力,贤王不禁感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他竟是没看出去向来!这并没什么要紧,关键,他的宝贝女儿啊···
墨宸一路急飞,似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恼意,却似乎是希望这些肆虐的风能带走毓筱的哀伤。
一直到了皇城北面的苍山之上,墨宸缓缓落在山巅,将怀中的毓筱安置好后,从怀中取出一壶酒,道:“喝一杯,如何?”
毓筱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他,道:“为什么带我出来?”这话没有恼怒,已没有疑问。
“你身上的悲伤太重,我不自觉罢了。”墨宸平淡的回答,丝毫没有尴尬。
“送我回去。”毓筱亦平淡,没有气愤,没有无语。
“不送。”墨宸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毓筱没有再说话,执起酒壶,洒然灌下半壶酒,然后递给墨宸。
墨宸接过酒壶,发现她竟一下子喝了半壶,微微有些担心,道:“这酒烈,你喝的太多了。”
毓筱回他明媚一笑,没有了之前的沉稳淡然,也没有了哀伤,道:“怎么?舍不得你的酒?”
这副模样,已然是有几分醉了。
墨宸看着她明媚的笑,听着她打趣的话,心里顿时放开了几分,起了些玩心,便也顺着她的话打趣道:“自然舍不得,这可是三十年的灵芝醉。”
毓筱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两盏烛火一般:灵芝醉可是难得的好酒,传承千年,时至今日,会酿的人已不多,保存三十年的就更少了。这还是她节预告:今冬的节预告:今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有些迟,会发生什么呢?
京城贤王府
墨宸离开后,贤王便去了书房,从回京至今,每件事都诡异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可它们偏偏一件一件的都发生了,这些事看起来左一笔右一画,完全连不起来,可是,必然有什么联系在才对,这一切应该是一个整局才对,而面对这个局,到底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爱的人呢?
贤王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有些淡淡的担忧和疲惫,修长的手指轻轻揉一揉额头。
齐芷柔端着一罐粥来了书房,昨夜女儿被墨王府的世子带出去一夜未归,贤王一夜没睡,如今又直接来了书房,齐芷柔知道,他虽然担心女儿,可不睡的真正原因却不在那里,而在于:新帝登基!
是的,就是新帝登基有问题!
贤王回京第一件事便是进皇宫看皇上,那时,帝寝殿里床榻上的皇上虽然看起来病入膏肓,可他还是看出了端倪:皇上没有病,那样子不过是服了药草,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对此,他几乎理所当然的猜测:皇上这是在让景天一众党羽放松警惕。
可是,想起皇上对他说的话——是景天给我下毒。
这让贤王立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可无论原因是什么,皇上不曾中毒是真的!
接下来第二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了:历时八个月的逼宫,他仅用了半天就了结了?!
是了,这是不可能的!
景天一党有白毂、左军两方支持,再加上部署多年的势力,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即使暗阁力量强悍,别人也不是泥捏的!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被抓|住的人都是换容的,景天、白毂、左军全都不知所踪,他所剿灭的势力与调查所知的太子党的势力相比较,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也就是说:太子党在他动手之前,甚至,可能是他回京之前,就已经将大部分的势力转移出京,而后他们也金蝉脱壳离开京城··
可偏偏,六皇子景陌货真价实,还有皇后,她死了。
他派人追查景天一党的下落,却处处受阻,毋庸置疑:京城还有景天的人,他们在替大皇子掩饰行踪!再这京城,有实力可以蒙蔽暗阁的,可不多啊!
还有大公主景玉,皇上竟没追究,放了她!对于凤家,连皇上都忌惮吗?这凤家,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然而,当他正忙着弄清楚这些满是问题却理不出头绪的局势时,却突然传出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他的第一反应:这怎么可能?!
对此,他猜测:皇上大概有什么计策吧?毕竟景天他们都逃了,也许这只是诱敌之计罢了;所以,接下来他紧紧盯着四处的消息,等着景天他们卷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