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妩耳热脸热呼吸都热,面上却还维持着镇定,将萧沉砚的手拍开,没好气道:“你哪来的勇气说我?”她揉着咽喉处,声调稍微正常了些,但声音依旧有些哑。萧沉砚知道她的臭脾气,也不和她犟嘴。“嗓子真没事?还是上些药的好。”“不用,我在下面都是岩浆当漱口水的,滚水茶汤罢了,能耐我何。”萧沉砚幽幽哦了声,语气耐人寻味:“真厉害呢。”青妩听出几分Yin阳怪气,瞪他一眼,见他肩膀处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了,起身去旁边水盆拧了帕子,将他肩头处的血迹擦去。“以你现在身体的恢复情况,皮rou是愈合了,不过那支箭刚好擦过你的骨头,内里的伤还是要长个几天,这些天你最好老实点。”她说着,心里的杀意又翻腾起来了,偏头看着他:“你今儿偷偷入宫了?准备直接嘎了你家那爆眼子昏君老头?”“我暂无造反的想法。”萧沉砚否定了后者,将里衣穿上,手臂活动间,肩胛处肌rou撕裂的痛犹在,但他神情不变,不疾不徐说明了自己在宫中的遭遇。青妩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看出他肩胛处的僵硬,将他的手拍开,走进了替他系着衣带。萧沉砚垂眸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双手垂下,任由她摆弄。“上次我入宫时并没感觉到天寿殿内有这样一位‘高人’,能让你身上那只影猫都感到棘手,你那位皇祖父身边还真够卧虎藏龙的。”青妩顿了顿,纳闷抬起头:“话说你又是怎么从那人手底下逃走的?”“本能。”萧沉砚沉yin了下,忽然握住青妩的手,起初青妩还不知他是何意,但下一刻,就见绷带纱布上的血迹褪去,凝聚成一滴血珠飘来指尖之上,化为一根血棱。萧沉砚握着她的手,如臂指挥,朝前方一指,血棱如离弦之箭,倏地一声,洞穿墙体,下一刻飞旋回到指尖之上,逸散为雾。“就这样。”演示过后,他松开了手。青妩神色怪异,萧沉砚所用的术法,她竟是见所未见。力量并非取自她共享出的鬼力,也不似凡尘修士借用天地灵气。按照萧沉砚说,这是危急关头,自然而然出现在他脑子里的,是一种本能。“你脑子里这是藏着金山银山啊,上次我故意教错你幻术,你也自我修正了。”青妩说完,感觉到男人视线变化,她抬眸就对上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因为刚刚的手把手‘展示’,她背贴着他的胸膛,靠的极近。她抬眸,他垂眸,视线相接,呼吸相撞。无端暧昧。加上他眼里的玩味太重,青妩下意识要闪远点,就被他一把扣住了腰。“原来王妃口口声声说的教我幻术,也是试探啊?”青妩梗着脖子:“这事儿都翻篇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许秋后算账啊。”萧沉砚嗤了声,“鬼心眼挺多。”“彼此彼此。”青妩说着,咳了下,低声斥道:“还不松手。”萧沉砚哦了声,松开手,眸色慵懒,将不情愿写在脸上。男人身材高大,身上穿着的里衣被她系的松松垮垮,露出大半胸膛,外罩的墨色长袍更显惫懒,那双瑞凤眼幽暗,不掩居心欲壑,落在人身上如火星灼过。他不甘心的太过光明正大,青妩被他盯得又羞又恼,咬牙切齿:“你看什么看,刚刚还没抱够不成。”“嗯,不够。”青妩语塞,片刻后咬牙道:“不够你也忍着。”他嗤了声,笑yinyin看她:“小气鬼。”过去都是青妩骂他抠门Jing,现在换他骂她小气鬼了。“就小气了,略略略~”青妩手放在鼻子上,冲他吐舌头扮鬼脸。刚‘略略略’了一声,她就尴尬的脚痒,想给自己一巴掌。幼稚,实在是太幼稚了。萧沉砚突然笑出了声,瞧着她这动作,就想起她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样子。他那会儿恶劣的很,惯爱捉弄她,但这小豆丁也不是个吃亏的,总会找回机会报复回来。有一次这小豆丁跟着她哥云铮入宫见他,正巧他那时在午睡,她竟大着胆子在他脸上画了只小猪。等他醒来发现后,她就是现在这样,用手比个猪鼻鼻子,吐着舌头对他略略略,一边嘲讽一边摇头摆尾,让人恨不得把她逮住狠狠揍一顿。等逮住了,这小豆丁又立刻泪眼汪汪一副受气包的样儿,他那一肚子火就怎么也发不出了,还得好声好气的哄这小姑nainai。儿时的过往与现在交错在一起,组成眼前这鲜活夺目的人儿。“你别老盯着我。”青妩红着脸骂道:“堂堂厌王怎么能是个恋爱脑,好好谈正事呢,你瞎想什么?”萧沉砚收回心神,哼了声,到底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冲动,涌出一丝报复欲,将她的头发揉乱:“你别太可爱。”“萧、沉、砚!”青妩脸爆红。“再凶一点。”男人皱眉,“凶的太可爱,更容易让我心怀不轨。”青妩不止心肝在哆嗦,瞳孔都在哆嗦。她都怀疑那支箭上是不是抹春药了。
判官笔:“我滴个亲爹诶,我砚台哥这嘴儿今儿是抹了蜜吗?我都要顶不住了。阿妩你顶住啊,这男人在勾引你。”萧沉砚:“……”他有点想与那只笔私下聊聊了。“你别这样和我说话,太可怕了。”青妩咽了口唾沫,“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人了。”萧沉砚也不再逗她,真是个没出息的小女鬼。他将话题引回正轨:“依你之见,皇帝身边的那个傩面男子是何来历?”“没见本人,这我哪里说得准。”青妩耸肩:“破魂箭算是禁术,伤人的同时也会反噬自己的魂魄,凡人驾驭不了。”“不过,我猜测那人或许与巫族有关。”这段时间发生的许多事都能串联起来,所有箭头都指向巫族,青妩又将‘紫河车’的事娓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