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捧着青年的半边脸,动作轻柔,小心翼翼,连呼吸声都放轻了许多。
柔软,细腻,怎么那么小,半边脸还没有一只手大。
李文东看得入迷,丝毫没注意到那个叫阿雨的青年何时站在了他跟前。
一抬头就是青年端着个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好整以暇的看着李文东二人。偷看被抓包也不慌乱,二人对视的时候,他甚至还挑了下眉头,带着揶揄的笑意。
李文东慌忙收回手,因动作有些急,指尖不小心擦进了沈初嘴里,只有一瞬,但还是感觉到了里面的湿热和温润。
“你给他敷会额头。”阿雨放下端了不知道多久的水盆对李文东说道,“体温计给我”。
李文东小心的将体温计抽出递给了阿雨,依旧将沈初揽在怀里,丝毫没有要放下去的意思。
“还行,”阿雨看了看体温计,“386。”
“哥,小孩386。”阿雨冲配药的沈成延喊道。
“没大没小,”沈成延端着药盘走了过来,嗔怪道:“小初不见得比你小。”
男生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肯定比他大。”临走时看了眼李文东,不经意地说道:
“你可以给他擦擦身上,降温快。”
“里面放了酒精。”说完扭头就走。
一旁的沈成延正在给沈初找血管,闻言道:“嗯,我等会再给你拿个毛巾,你隔一会给他擦擦身上。”
“擦擦哪?”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不等沈成延回答,一旁的青年倚在门框上嗤笑道:“擦哪?当然擦身上了。”
沈成延抬眸看了眼阿雨,青年收敛了几分调侃,只是眼神中仍带着揶揄。
“擦擦脖颈腋下和耳后就行。”沈成延对李文东说道。
“你去拿套我的衣服来。”
“干什么?”阿雨站直了身体,方才的揶揄瞬间不见。
“拿套衣服给阿初穿啊。”沈成延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阿雨。
男生脱口而出就是“不行。”
“什么?”
“我是说,”男生顿了下,“你的衣服被我洗了还没干。”
“谁又让你给我洗衣服了?”沈成延无奈地说道,“你在这看着,我去找。”
“我去吧,”男生不情不愿的说了句。
李文东:老婆好摸,还想
阿雨偷看时:嘻嘻
有人要穿“我哥”的衣服:不嘻嘻
最后沈初还是穿上了沈成延的衣服,是阿雨给他找的一套不怎么穿的。
钨丝灯泡挂在屋顶中间,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飞虫围着这灯光飞舞。除了躺着的沈初,其余三人都没睡,李文东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时不时看着瓶内剩余的药剂,沈成延坐在椅子上在看医书,一旁是阿雨坐着个小马扎守在他身边。
挂的盐水挺见效,两瓶下去沈初已经转成低烧了。终于,半夜的时候人醒了。
沈初缓缓睁开双眼,头顶的灯光晃了他一下,入目是陌生的环境。
“成延哥,”他声音沙哑的冲正在给他拔针的人喊了一声。
沈成延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小初。”
“我怎么了?”张口是嗓子的干痛,沈初问得缓慢,声音很小。
沈成延在针眼处放了个一小团棉花又贴上胶带,言语关切,“你发烧了,烧了两天。”
“你李大哥给你送来的。”
沈初怔了下,“李大哥?”
不等沈成延回答,一旁的李大哥出了声,他上前对沈成延说了句,“我来摁吧,你收拾收拾睡去吧。”一个眼神都没给床上的人。
高大的男人蹲在床前,四指托着沈初打针的手,大拇指摁在针眼处,垂着头视线落在沈初的手上,目光专注。沈初的手很漂亮,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饱满,修剪得很干净,透着淡淡的粉色。
“文东哥,”沈初闷闷地喊了一声。
床前的男人“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李文东身上,昏黄的灯光下男人高挺的鼻梁更显得五官立体,轮廓分明,浓密的剑眉如刀削般犀利,整张脸刚毅俊朗。
沈初感受着手背上的力道以及掌心处传来的炽热体温,很烫,每一秒都过得如此漫长。他微不可查的蜷了蜷指尖,这样看起来他们像是在牵手
“疼了?”男人抬起头,低沉的询问声响起。
沈初紧张得差点把手抽走,以为对方发现了他的小心思。
“不疼,”沈初赶忙解释道,头都要摇成拨浪鼓了。
猝不及防的对视,谁也没有率先移开视线,只是看着对方。
沈初发现李文东的眼睛有些泛红,像是一宿没睡。宛如一潭终年毫无波澜的死水有了些许波动。
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沈初脑海。
他该不会守了我一宿吧
正思考间,手上的触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