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辉。”裴映回答。
猫在警惕状态下反应速度很快，抓猫要等猫放松警惕。
——光是最开始那五个声调他都分不清楚，“啊”了半天，裴映还是摇头说他调子偏。
楼下八字脚站着的中年男人用一种不怎么让人身心愉悦的视线扎他。
裴映在他肩膀上捏了一下，低下头，换成西语凑到他耳边道：“我留在这里的理由，等过几天我带你亲眼看。”
施斐然略作犹豫，转身走向楼梯。
然后他让裴映教他说泰语。
裴映点头。
其实这个程度的难受他自己能处理好，叫门外守着的马仔去买抗细菌感染的药，吃上药再洗个热水澡，回卧室睡觉。
施斐然侧身看向裴映：“这男的叫什么？”
裴映被马仔带走后，他闲得无聊，起身参观这栋洋房。
倒不是因为这人说要把他扣在这儿，他本来也没想走。
多简单。
施斐然觉得此猫已放松警惕，叹一口气转到主题上：“整整四个月，你一次跑的机会也没捞到？还是自己不想走？”
施斐然快步走完楼梯，抬手系好风度扣：“好看吗？”
于是施斐然主动与裴映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人。”他对着谭辉微笑，“以及，再让我从你口中听见‘艺术家’这个称呼，我会让你咽掉你自己所有的牙。”
施斐然点点头：“一个小建议，这句话留在我真正后悔时说，才有震慑力。”
施斐然皱了皱眉。
他回到客厅。
每一张都画得跟闹着玩儿似的，属于几百年后，专家从细节处一通研究分析，最后可能得出这些画作全部是赝品——糊弄外行人专用。
谭辉尖叫不止，施斐然刻意晚半拍松开谭辉的食指。
他闭上眼。
“没有。”裴映认认真真道。
当地人真黑。
“好看，跟施鸿那老头没一点儿像的地方，”这人搔了搔鼻孔下方，“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省的我们找你。”
“车在外面了，裴先生。大老板在赌场等你。”
施斐然眯了眯眼睛：“你逗我玩呢？”
那手指没能触碰到裴映——施斐然掰着它直接往下压，“嘎嘣”一声，骨头有没有事他不确定，但筋必须得断。
施斐然没有看谭辉，仍注视着裴映继续发问：“他也是打下手的喽啰？”
拧台灯玩了一会儿，走进画室，看裴映最近的画作。
“你有那么多钱，换个身份也不是难事儿，万一你销声匿迹，找不到你就威胁不到大艺术家，艺术家一个人偷偷摸摸逃走怎么办？”那人道。
裴映的才华是上天的恩赐，这人口中的“艺术家”听在施斐然耳中格外刺耳，他受不了不懂得那份才华的人这么开裴映的玩笑。
“大少爷是下面那个吧？谁让我们艺术家细皮嫩肉不抗磋磨……”谭辉说着，伸手去摸裴映的下颌。
但他心里知道裴映过会儿会回来帮他处理，有了这么个盼头，难受激化了懒意，他只想就这么一动不动继续先难受着。
谭辉怪模怪样瞄他一眼，走到裴映旁边，绕着裴映转了一圈：“哎，你俩谁上谁啊？”
刚要睡着，有人晃动他的手臂将他摇
“大少爷，”大鹅扬声叫道，“第一次见，下楼让我看看正脸啊？”
窗户上的纱帘被风吹得一晃一晃，让他想起巴萨罗那美院的那间宿舍。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也没摸出到底发不发烧。
“我最近灵感枯竭，画不出来。”裴映说，“这份工作适合退休之后打发时间。”
施斐然将画放回原处，更加烦躁，居然逼得裴映浪费时间画这些垃圾。
裴映刚要回答，一个马仔在这时走进来：
谭辉狰出抬头纹的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儿：“你会为今天后悔的。”
身上热，打开空调，没过一会儿又感觉头晕。
施斐然皱着眉点了下头。
施斐然有些生气。
“艺术家，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抓小偷吗？我可是刚听手底下人说，你抓到一个特别金贵的小偷呀？”
“找我？”施斐然重复道。
每翻到下一幅，他的惊讶就平添一分，翻到最后，施斐然挑高了眉梢儿。
树木真多。
二层洋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俩。
谭辉从鼻腔里发出哼哼唧唧的怪笑：“谢谢指教。”
那男人大笑起来，笑得像大鹅发怒。
的，艺术家，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还管上生意了？”
天气真潮。
他脱掉西装外套，倚在沙发背上，那股难受又上劲儿了。
施斐然瞬间变得无比烦躁——这些人居然不敲门，裴映到底是怎么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