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似乎有一万种情绪挤在施斐然心口，他失去辨别出任意一种的能力。
记忆中的声音极其轻柔地撞在施斐然耳膜，水一样流进心口，全身都跟着变得柔软。
短暂的沉默，只剩风呼雪啸。
脱裴映里面那件毛衣时，裴映轻轻压了一下他的手背：“斐然……”
“别……”他去抓裴映的手。
裴映凑过来对准他的耳朵，用荷兰语轻声道：“亲爱的提奥。”
脑子乱的不行，但他不得不说话。
这种小户型的优点一下子体现出来——家里压根儿没有藏人的地方。
一秒的停顿后，这男人更深地吻进来。
他盯着裴映肩膀上的淤血痕迹，扯住裴映的手臂将对方翻到背面。
皮带从卡扣中抽出，拉链慢慢拉下来，再然后，裴映触碰到了他。
他抬头看向裴映的脸：“到底怎么了？”
罪恶感像一把火。
或浓或重的红色呈现不规则的形状，从裴映后背渗出来。
“对不起，”裴映揽住他，“我们先上楼。”
“摔了一跤磕到楼梯。”裴映说，“我看见有人跟踪你，就追了过去……抱歉，没有抓到他。”
裴映的手指是凉的，偶尔触上来的戒指内环更凉。
很快就有想射的
他觉得那些挫伤极其性感。
因为画布是裴映冷白色的皮肤，血红的颜色都变得浓艳不少。
宿舍里空调坏了，敞开的窗户，窗帘纹丝不动，一点风也没有。
施斐然长舒一口气，回过头一脑袋磕在裴映肩膀：“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话没说完，裴映一把将他掀到墙上，不由分说地压过来。
雪越发狰狞，冰凌花刮到脸上，因为皮肤的低温，过一会儿才完全化开。
裴映躲开与他相对的视线：“没事……”
“我能把你怎么样。”裴映贴着他的唇，用陈述语气说话。
洗手间的门开着，洗手池瓷砖静静地闪着洁白的光。
裴映走路姿势有些怪异，后背不自然地僵硬。
大概发觉他的视线，裴映主动解释：“有点落枕。”
不是想拒绝裴映提供的快感，而是拒绝亵渎裴映的手指。
所以才没有接他的电话。
走进电梯，施斐然在这人身后错开半步的位置仔细观察着他。
公寓门上的精液已经被物业清理掉了。
感觉像对着一尊圣母像自慰。
的小女孩被冻出了幻觉。
那本梵高写给弟弟提奥的信集，信中经常感谢提奥的资助。
“斐然？”裴映又往前迈了一步。
他热得睡不着，邻床的裴映低低念着那本梵高自传。
施斐然将食指放在指纹识别口，门解锁，他却没立即拉开那道门。
施斐然试探着伸出手，掐了掐裴映的袖口。
他荷兰语水平很一般，长句基本听不懂。
亲爱的提奥。
炎热干燥的地中海。
他再一次想要逃开。
距离变近，他更明确地察觉到裴映的僵硬。
“哪来的人跟踪我，”他吐出一口气，“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后来他知道那些荷兰语的意思，他问裴映，自己算不算他的提奥？
施斐然不受控制地吼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怕裴映把自己当成变态。
“怎么弄的？”施斐然听见自己的声音不能自控地发哑。
生理反应比大脑先一步诉说着他的感觉。
施斐然的腰紧靠着身后的墙。
直觉比视觉更先一步，他猜裴映身上有伤。
皮肤、指尖都冻的发麻，似乎连情绪也被冻坏了。
他对裴映的伤有生理反应。
真实的触感让身体里所有感官飞快运转。
施斐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喘息，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受裴映摆弄。
裴映再一次贴上他的嘴唇。
裴映嘴唇上有残存的凉意，带着风雪独有的凌厉。
他抬手推了推裴映的胸口，趁着间隙挣扎着偏开头躲避：“你……穿上衣服再亲我。”
裴映肩上的伤没有破皮，典型的挫伤。
施斐然伸起手扒裴映身上的大衣。
裴映像是读懂他的忌惮，伸手替他拉开门。
他不知道自己下半身看起来什么样。
毛衣被他套头拽下来，他的眼睛验证了直觉。
他还是觉着自己家里有人。
裴映没有继续亲他，也没有去穿衣服，而是直接把手伸向他腰间的皮带。
薄薄的皮肤里晕染开鲜艳的血红。
他听着裴映起变化的呼吸声，想象着刚才在裴映背上看到的大片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