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说:“我还有个想法,凶手少一根手指,耳朵缺失,从这些迹象来看,他极有可能在童年时期遭受过虐待,这些事情对他造成的创伤,导致他将仇恨投射在现在受害者身上,如果我们能找出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他没了耳朵,或者说耳朵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么我们离凶手就不远了。”
“可是这该怎么找?”
江微看着王翠,说:“在她们身上找,凶手不会无缘无故地挑选猎物的。”
三个人整整齐齐地看着王翠缺失的耳朵,被血污包围的耳洞像是黑漆漆的深渊,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走出亮堂堂的停尸房,陈方第一次对他引以为豪的解剖室没来由地感到恐惧。
礼貌
江微站在鉴定中心的门口,百无聊赖地望着对面的居民楼。此时天将将擦黑,苍穹由蓝转黑渐渐被星光取代,仅剩一线余晖孤独地挂在天际。星星点点的灯火从各家窗口亮起,映衬出或孤身一人或阖家相聚的剪影。
江微看着晃动在灯光里的身影,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感觉:现在凶手是不是也站在某栋楼下,挑选着猎物?
冷不防身后响起一串铃声,是姜兮明。
姜兮明办完尸检报告的手续出来,就看到江微在台阶上发呆。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你也没听见。”
江微有些不好意思:“没,没想什么。就是学校的事。”
姜兮明说完几句便挂了电话,“一起吃饭吧。”
话音未落,他率先朝警车走去,没给江微一点拒绝的余地。
海河汇,位于市中心的粤菜餐馆。粤菜在这座北方城市里并不是主流,门前空荡荡的停车位也说明了这家餐馆的生意不尽人意,但姜兮明开车路过时下意识地觉得这是江微喜欢的菜,清淡,Jing细。他也不否认也许与在档案上看到的江微是南方人有关。
姜兮明停好车,带着江微走进大堂,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拿来菜单,姜兮明直接递给了江微,“想吃什么自己点。”
江微说,“我都可以。”
“那我做东。”姜兮明拿回菜单。“我点吧。”
姜兮明翻了两页菜单,余光瞥到江微拿起面前的餐具,将骨碟,瓷碗,茶杯,汤匙依次摞在一起,拿起服务员刚刚拿上来的茶壶,小心翼翼、从上至下地冲烫了一遍,确保溢出的热水烫到了餐具的每一处,又把热茶冲烫过的餐具依次取出,将热茶倒进水盅。他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在热茶蒸腾的水汽中显得格外秀气。
“Jing细过头了!”姜兮明在心里吐槽道。
正当姜兮明收回余光和心里的吐槽时,三好学生江微端起那摞烫好的餐具放在了姜兮明面前,并且贴心地拿出茶杯倒好了茶,然后又拿走了原本放在他位置上的餐具,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诶。”一向大大喇喇在吃穿用度上从不挑剔的姜兮明被江微的打败了,面色赧然,说,“谢谢啊!”
“没事,应该的。”
广府白切鸡,清蒸鲈鱼,菠萝咕咾rou,白灼菜心,西洋菜猪骨汤,都是粤菜经典。
姜兮明点好了菜,放下菜单,说:“你从小就是好学生吧,讨老师喜欢。”
江微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到了这个,“还……还行吧。”
“你们教导主任对你的评价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姜兮≈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明朝面前的碗筷努努嘴,“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叫我是老师,这样的学生我也喜欢。”
江微瞬间明白过来,敢情姜兮明已经去学校做过“背调”了,“您说笑了,沈主任高估我了。”
“是吗?沈主任不仅对你评价高,沈主任更觉得可惜。”
“可惜。”江微不明所以,“可惜什么?”
“医学世家,学医五年,硕博连读,专业第一,临近毕业退了学,不是可惜是什么?”
江微怔住。
恰在此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端上来早已煲好的猪骨汤,并且贴心地给两人各盛了一碗,然后才退开,对餐桌两端的攻防交锋完全无所察觉。
“为什么突然转到了犯罪心理学上来?我想听听你的回答。”姜兮明把面前看着清汤寡水的猪骨汤挪开,盯着江微说:“警察不会随意让不相干的人介入调查,有王教授的背书也不行。”
江微在对方的灼灼视线中,一口一口喝着汤,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把对方的咄咄逼人放在心上。
半晌,他突然开口:“你有想过人为什么会杀人吗?”
“为情,为财,为仇,大多数是脑子发懵激情杀人。”姜兮明说,“别告诉我你有亲戚朋友被害了,你得为他们报仇,档案上记录的是你父母健在,品学兼优,说是心理有创伤的别人也不信。”
“为情,为财,为仇,为身外物所困,走不出欲望的t谜障,就像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