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思看林尘茉准备就这样走出去,忙提醒了句。
没有人设的摇钱树只配被人砍了一次性烧成灰,林尘茉这种能长长久久勾人兴起的,自然有着足够饱满的形象。
林尘茉其实只是ji女的女儿,她妈嗜赌,欠老鸨的高利贷堆积如山,在自己女儿十六岁那年也把她卖去做了小姐。
她本来也会和她妈一样,穿着廉价的性感裙子在ktv陪唱,付钱就能任Cao,可这老板慧眼识珠,一眼看中她身上那点独特的气质——“会让人付钱的气质”,硬生生把她从一根杂草培养成了真正的摇钱树。
老板花了大力气来让所有人相信林尘茉是某个落魄世家的大小姐,父母双亡,死前除了一大笔债啥也没留给她,这时会所老板丢了根轻飘飘的稻草给她,她也只能握住。
拯救或是毁灭那些柔弱的生物是低端玩家的乐趣,真正高端的想玩的都是些看起来不受驯的野物,最好绝望点,但也不要太绝望,到了谷底就没法往下摔了,往上拉也费劲。
林尘茉的眼睛就交织着放弃与希望,视线飘飘荡荡像根羽毛,盯着你的时候像隐忍着深情,又像无望地望着远方。甜蜜的焦灼感点燃了大部分客人的空洞的情感和鼓胀的钱包。
老板最有病也最聪明的一点是,林尘茉明面上不跟人上床,只陪聊天吃饭,做爱是给最优秀的猎人的奖励。
当然,几乎每位猎人在她这儿都是最优秀的。可没人会说这一点,玩游戏就得守规则。
林尘茉把烟扔在了地上,用细高跟的鞋掌碾灭了,心不在焉地走出去。
她在回想李禾。
她在李禾出现在那家快餐店的第一周就注意到了他,那孩子——林尘茉其实也就比他大个四五岁,可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将他称为孩子。
那孩子明明看不见,笑起来时眼睛里的光却比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要明亮。真是太奇怪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林尘茉从来没见过。
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那张信用卡给李禾。她就是……就是本能地想接近他。什么方式都行。
算了。她懒得细想,没有敲门,直直地走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不知道今晚又要和哪位贵客吃饭谈天。
李禾在一周后才再次见到林尘茉。
她的声音比一周前要更沙哑一些,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
“还给你。”李禾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卡,连着小票一起试图递给她。
“你一直带在身上。”林尘茉用的是肯定句,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可从她嘴里说出,却让李禾感到脊骨一阵麻痒。
他张了张嘴,试图模糊掉那怪异的感觉:“我想下次见到你时还给你。”
林尘茉很平淡地哦了一声,真的就把卡接了回去。
李禾本来以为会很困难的……要费尽心力说服她什么的。这就像扎好马步摆好架势准备出拳,结果对手选择直接退场。
那张信用卡一直放在李禾的口袋里,拿出来时还是温热的,林尘茉把卡放进钱包,在李禾打单时忽然说道:“别放辣椒,我不能吃辣。”
这是间湘菜馆,如果不提前说明,端出来的菜就没有不辣的。这个提示本身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在于,她都来这儿一个月了,今天是第一次提这事。
李禾皱了皱眉:“你……”
“我之前没吃过。”林尘茉说,“我今天想吃了。”
李禾没敢问她为什么明明不吃还天天来,更不敢问她为什么今天突然想吃,只是沉默地给她的单备注了不辣。
她从他手里接过小票,慢悠悠地走去了座位区,支着头看李禾给下一个人点单。
真他妈累。
这一个多星期王家二少爷和副市长的儿子张寻较劲,两个人疯了一样天天找她,本来是没什么的,这就是她的工作,老板也乐得收钱——她是按小时计费的,一个多星期就把会所这个月的收支拉平衡了。
可那天张寻的未婚妻在他们吃饭时找上门来,把一整份上汤白菜掀翻在林尘茉脸上,好在那菜上的够久,早就不烫了……但也真他妈累。
李禾看起来一点都不累,简直就像是在享受待在那块又破又热的地方收钱的样子。林尘茉定定地看着他,他向每个人微笑,梨涡特惹眼。
手机铃响了起来,屏幕上是一串没见过的号码,林尘茉本能地挂了——老板不让她和外人多接触的,因为会“掉价”。
但那号码又不知疲倦地打来好几次,她终于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尘茉!是我!”听筒里的男人听起来挺焦急,林尘茉认出来这是张寻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张寻急切地问她。
“你不能私下打电话给我的。”林尘茉回答,“你得通过老板联系我。”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你。别怕,这是短租号码,他不会发现的。”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挺好的。就是……”她技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