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就像她当初得知陈南出轨,最后也以出轨报复他一样,徐盛林没说要和她结婚,她就不会和陈南离婚让这对狗男女如愿。
吴玥并不气,反而露出一个笑:“好歹我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你呢?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大家彼此彼此。”
她不急着结婚,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能有个固定的男人当然最好,毕竟没有哪个女的喜欢张开腿每天被不同的男人上。但是没有结婚她也不急,她已经怀孕了,还攒了一点钱,尤其陈南的心已经被她攥在手里。
“就算不结婚,我肚子里可是老陈的种。”吴玥一手扶着自己的后腰,像展示一般,把自己的肚子露出来,“对了,听他说,你那个儿子是个废物?什么都不行?好像老陈不太喜欢他啊。”
话像刀子扎在秦郁心上。
她知道陈南对他们的儿子很不满意,但不知道他会对一个外人这样贬低自己的儿子。
只是她又忍不住去想,如果陈放再聪明一点,再乖巧一点,是不是他们家就不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她的儿子就不能为他争一口气呢?
在她苍白的脸色里,吴玥声音挑衅:“老陈可说了,我的孩子他要好好培养。”
轰然一声,秦郁的理智决堤。
她根本没法去考虑后果,疯了一样冲上去撕扯吴玥,甚至将高跟鞋的尖头对准了她的肚子——
一片血污。
她的手也被玻璃划伤,两个相看两厌的女人,血ye却在这一刻戏剧般融在一块。
你所唾弃的,也是你羡慕的;你被如何伤害,又去如此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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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月,陈南终于回了一次家,气势汹汹地,将老旧的防盗门打开又摔上。
家里只有陈放,和一室的狼籍。
但他无暇顾及满地的玻璃碎片,也无暇顾及陈放脸上身上斑驳的伤口,对着他曾拥抱轻哄过的孩子,他只剩下一句话:“那个女人呢?!”
哪个女人?刚才来过又走的那个吗?
陈放抬眼看向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那个男人。
“你妈呢!你妈是不是回来了!她去哪了!老子在问你话!”
话音落下,伴随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陈放的脸歪向一边,冬天里长长的的刘海盖过眼睛,眼前变得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被母亲用烟灰缸砸伤的手根本抬不起来。
只不过……他也不想抬了,不想再去反抗这个让他深深厌恶的世界。
他们,怎么不打死他呢?
陈放看着陈南愤怒走远的背影想。
秦郁、陈南,这两个曾经和他关系最亲密的人,这两个创造了这个家庭的人,如今只把这个家当作他们情绪的垃圾场。
而他,只是他们生下来的发泄工具。
他再也不会对他们抱有期待。
冬日的夜晚来得急促匆忙,以人类无法抵挡的力量用它的身体掩盖人间大地,掩盖一切丑陋,一切蓬勃生机。
陈放躺在床上,童年的所有美好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轮放。
够了。
忘了这些。
他慢慢睁开眼,手里握着的刀片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离血管只剩毫米的距离。
倏的——
黑暗里亮起一束光。
是手机屏幕的荧光,伴着微弱的乐声。
陈放愣了愣,从自己的世界里勉强抽出一点思绪。
【晤晤】
他顿时清醒过来。
“喂?”
轻软的女声穿过电流,一点一点抚平他心上的沟壑。
“嗯。”陈放沙哑着嗓音回她,他想说些什么,但就是无法张口,一切软弱无法主动向他人展开。
“……”那头沉默了一会,半晌,才问出一句:“你在做什么?”
陈放垂眼看手中的刀片,慢慢地把它放到床头柜上。
“没什么。”
“……”
徐晤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灯影闪烁的夜景,酝酿好的措辞硬是憋回了肚子里。
她原本是想,在今晚将一切真相都告诉陈放。
可是在听到陈放声音的那一刻,她忽然又说不出口了。
电话里说会不会不太好?是不是应该当面说出来?当面说的话,如果陈放生气,还可以从她身上把受过的欺骗难过都讨回来。
还是明天去学校当面说吧,徐晤想。今晚陈放的声音好像听着不太高兴,别让他更生气了。
到底是开始害怕真相揭开的那一刻。
“……你吃饭了吗?”她扯开话题。
“没有。”
“哦……那你快去吃饭吧,我不吵你了。”
说着就要挂电话。
“徐晤。”陈放突然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