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讽刺的余光略过她一眼,便直接离开了。
顾轻舟那毒酒入喉,虽说及时呕吐出来,可到底是入了腹。太医为她灌下汤药,额托里便守在床边一整日,连早朝都罢了。
待太医为顾轻舟诊脉后说已无大碍,额托里命宫人退尽后,才对顾轻舟说道:“再晚去一步,真是要天人永隔了。”
顾轻舟却躺在床上,淡淡问道:“池州里呢?”
“他如今还活着,只他动手杀了李植,朕也迟早得给世人一个交代。”额托里轻描淡写道。
“李植是我杀的,你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李植一刀封喉,而后头颅也被斩下消失无影。此事,你做不了。池州里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替你下手保你周全的准备。况且,”额托里笑了笑道:“便不是他动手,也只能是他动手。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偏要你活
顾轻舟一手紧攥着额托里的衣袖道:“不行,池州里,池州里只是......”
“你是想说,他只是听了你的命杀的李植,不该替你顶罪是吗?轻轻这么在意他的死活,实在是,让朕,很不高兴。”额托里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挣脱。
“可能,我真的是个祸害吧。”顾轻舟低头自嘲道。
额托里却淡了神色道:“便是祸害,朕也要留。”
“皇上做这许多出尔反尔的事,是怕我事成之后寻短,是吗?”顾轻舟突然捅破额托里和她之间一直避而不谈的那层窗户纸,让额托里一时招架不住,却还是稳着心神,好似并不在意地问:“你会吗?”
“会。”顾轻舟并不隐瞒,因为面对额托里,你就是说谎也很容易被拆穿。
“朕却偏要你活着。”额托里发了狠地说。
“皇上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顾轻舟轻笑,半点不把额托里的狠厉放在眼中。“皇上总不会以为只要李蓁不死,我就会抱着仇恨一直活下去吧?”
“难道不是?”额托里反问。
“皇上若是如此认为,那就好好护好李蓁,一定要让她活过我的阳寿。等到哪一天,我觉得熬不下去了,还请皇上看在我曾经......侍奉过你一场的份儿上,送她下来陪我。”顾轻舟闭上眼仿佛是倦累得很,不想再耗费心神与额托里言语。
额托里凝视许久,直到顾轻舟翻身背对着他后,他才起身向外走去。
“皇上,那福恩......该是要如何处置?”孙大海小心翼翼弓着身问。
额托里离了思凝殿,脸色便不大好看,坐在御撵之上道:“暂且留他一口气。”
孙大海喏声后又免不得在心中啧啧称奇,一个伺候人的奴才,闯下如此大祸,还能得苟活下来。如贤妃这般得宠的,倒是比皇后过得还顺心顺意。
李植死的事,额托里并没群А流叁伍思八零久思零有刻意拦截消息。很快朝堂之上便有了如何处置贤妃以给前朝亲眷一个说法的争议。
额托里只一句——李植本就是该死之人,不过是朕容他多活几日,你们倒是比他还得寸进尺。
底下那些臣子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苏巴鲁则是一步上前道:“各位大人不忧心南方水患,不商议边境侵扰,一心惦记着皇上后宫琐碎,儿臣倒是也明白了,这前朝是如何覆灭的。”
布固没忍住直接笑出声,他本就看不惯那些迂腐守旧的遗留文官,所以苏巴鲁直接不留情面地戳他们痛脚,他就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要真这么在意你们的前朝君主,父皇干脆给他们一个殉葬的机会,也好成全他们的忠义之心。”
额托里看着那底下集体跪下身去大呼不敢的臣子,和站在一旁低着头,神色瞬息万变的莫仁,冷笑起来。
顾轻舟被额托里派人严加看管在思凝殿内不得出,可即便是外头什么消息都不给传进来,顾轻舟还是能猜测到,李植的死,应该是给额托里带了了不小的麻烦。
同生共死
夜半,顾轻舟不知为何,梦见英赤祭天那一幕,但等那吊挂的尸首转过时,露出的,却是额托里的那张脸。
惊叫一声,顾轻舟坐起身。
“娘娘,娘娘?娘娘您没事吧?”芳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无事。现在几时?”顾轻舟心里觉得突突的,很是不安。
芳若道:“回娘娘话,刚入午时。”
正当顾轻舟准备再躺下之时,突然听到外头似乎有了什么响动。
还未等顾轻舟发文,门就被推开了。
顾轻舟睁着眼听着那稳健又急切的脚步声,有些紧张地呵问:“谁?”
“娘娘,是奴才。”福恩的声音透过闭合起来的帘帐传进来。
“你……皇上放了你了?”顾轻舟又惊又喜地问。
可福恩却半点没有解释的余地,直接对顾轻舟说道:“叛军攻进来了,娘娘快跟奴才离开这里。”
顾轻舟来不及去思考福恩所说之事,只能匆匆穿上衣裳,跟着福恩从思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