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自得了宋连城远赴南海的消息后,便知宋渊已是有了脱身之计,此后便日日盼着他归来。只宋渊迟迟未见踪影,沈鱼却是先等来了叶婉萝。
那日比武招亲过后,叶婉萝便未再现身,此时二人得见,沈鱼不禁喜道:“阿萝,这些日子以来你去了哪里?”
叶婉萝得沈鱼招呼,登堂入室,走至沈鱼身旁与她说道:“你忘了我因何来灵州了?这时日里,我便是同教中弟子去寻那吕玄池。”
“那……你可寻着了?”
叶婉萝闻言,笑着应道:“不曾。”
沈鱼知叶婉萝对吕玄池恨意颇深,此时听得她未寻着人,却仍是笑意盈盈,心中微异,不禁问道:“你﹑你没寻着人,怎地还挺高兴的?”
叶婉萝那厢听罢,忽尔勾唇一笑,说道:“我虽没寻着,却是有人把那厮送到我手上了。”
沈鱼听得,心念飞转,蓦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是﹑是阿渊,对不对?”她说着,又急急摇了摇头,“不对,是伊王!”
此时叶婉萝听了正要应声,只她尚未答话,外间已传来一个熟稔的声音道:“姐姐说的没错,人是我送的。”
沈鱼听罢,立时反应过来,朝外间看去。只见不远处竟立着个人影,这人影长身玉立,正是与她分别多日的宋渊——沈鱼此番见着宋渊平安归来,心中大喜,起身便奔至他身边,拉了他的手欢喜道:“你回来了!”
“姐姐,”宋渊笑着应了,尔后又细细打量了沈鱼一番,待见得她腰上缀着的白玉鱼佩,不禁低声问道,“赵都督走了?”
沈鱼听得此话,先是一顿,接着才“嗯”了一声应了。
“既是见山送他的,他定能一路平安,姐姐……”
沈鱼那厢自与赵从炎重逢以后,早便料得会有此一日,只每每想到当晚离别之时,心中却免不了有几分难受。
宋渊见了她神色,原来还要再劝,只他尚未开口,叶婉萝已笑道:“姐姐,今日难得宋渊归来,又送了我这份厚礼,你应当欢喜些才是。”
沈鱼听罢叶婉萝所言,也觉着自己如此情状太过败兴,便敛了神色笑道:“是,你方才说阿渊把吕玄池送了给你,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日宋渊得申灵都相助,顺利伪装成宋连城,尔后便顺水推舟,令围堵灵州的五万士兵退回伊州。灵州之危一解,宋渊便同申灵都寻思脱身之计——这赴南海求药一事,听起来虽有几分蹊跷。但宋连城为解喘鸣之症而沉迷丹道却是人所共知。是以宋渊把这由头说了,宋连城身边的人也不得不信。
“只我离开伊州之前,却想起吕玄池那厮还缩在伊王身边,”宋渊说着,蓦然握了沈鱼的手道,“他昔日伤你至此,我又岂能把他轻易放过?”
沈鱼听罢这前因后果,叹了一息,转脸问叶婉萝道:“那人已被你杀了吗?”
叶婉萝那厢听得却是摇首,“他害了这许多人,如此轻易死了,也太爽快了些。”
“那﹑那你打算如何?”
“姐姐还是别问了,没的污了你的耳朵。”
沈鱼闻言,抬首看向宋渊,只见他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遂也不再细问,却转了话头道:“阿萝,那你以后如何?继续当那悟真教主么?”
“这个自然,”叶婉萝说着,肆然一笑,“我好不容易才当上教主,不把这教主之位捂热了就走,岂不可惜?再者,我刺杀吕玄池时也拉拢了不少教中子弟……若我此时就撒手走人,却是有些不讲道义。”
沈鱼原就喜欢叶婉萝爽朗大方的性子,眼下听了这话,不禁笑道:“倘你教中有事,记得寻我同阿渊帮忙。”
“事自然有的,而且还不少,”叶婉萝说着,偷眼看了看宋渊脸色,又转了口风道,“纵然有天大的事,也得喝了你同宋渊的喜酒才办。姐姐别忘了,当日那比武招亲的主意可是我出的,这喜酒你们断不能欠着。”
宋渊听得此话,点头笑道:“不欠你的。”
叶婉萝见此,上前拉了沈鱼的手问道:“眼下如此,你们打算何时成婚?”
沈宋二人听得此话,相视一眼,宋渊先说道:“宋连城就此失踪,伊州怕要生乱。尔后我们还得把宋连城遗体送返伊州……如此,朝廷才好名正言顺把伊州收回。”
“如此听来,倒是要费些时日。”
沈鱼听罢,只道宋渊才回来又要去伊州,不禁皱眉道:“你才回来,又要走了?”
宋渊见沈鱼分明舍不得他走,心中得意,遂笑道:“不走,我帮着你赵叔叔安排就是,这趟伊州我是不去了。”他说罢,瞧得沈鱼神色松快了些,又道:“宋连城之事一了,我们便回密州,把你我婚事禀报师父吧。”
一旁的叶婉萝听闻沈宋二人这般行程,便道:“看来这杯喜酒我还得等上一阵。既如此……我便先回西京,只你们摆宴之时可别把我落下了。”
沈鱼才见着叶婉萝,霎时听得她这就要回西京,不禁问道:“阿萝,你这就要走?”
“我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