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游小浮有点高兴地提快脚步,走向前头那穿着御医官服的尘年:“师父!”尘年转过身来,仍是那清冷疏离、带了些许文静书卷气的书生模样,只不过这书生今儿穿上了官服,倒也有几分官老爷的小官威。尘年是个优秀的杀手,优秀在于,他明明不是很懂“人类”的情感,但他可以通过细微的观察,让自己融入于扮演的角色中。他单肩背着药箱,一手拉着药箱,向游小浮行礼:“侧妃娘娘安,下官替师父,来给娘娘请脉。”游小浮点点头,请尘年进去。虽然很久没在承安宫待了,但一进去,仍跟她一直没离开过一样。坐的位置是她喜欢的布置,点着她喜欢的熏香,她坐下后,很顺手就拿起旁边的一个抱枕抱着,身后也有靠枕可以靠着。手边的茶几上放着她爱的点心,茶水沏好端过来,温度刚刚好。且现在这里没有什么太子、太子妃等“大人物”压着她,在一个让她熟悉的地方,她总算可以放松下来。尘年先给她把脉,除了惊红,其他人都退下了,游小浮也不支开惊红,闻着熏香,情绪一点点地平缓下来,疲软地微微往茶几上靠:“师父,当上御医了?”尘年淡淡道:“方便后面行事。”游小浮明白地“哦”了声,随即笑道:“刚刚在河清殿上,多谢师父帮忙啦。”她在回京的路上,就已经悄悄通知尘年了,虽然进城到东宫这一路上,她都没见到尘年,但她闻到了,闻到了一种比较特殊的香气。这香气出自某种花,那花有点神奇,得时常与这花待在一起,每天都闻它,久了,你才能闻出这花的香味,一旦你能闻出来了,就好像“肌rou记忆”一样,以后只要离得近些,就能闻到。用这花做的一种香料,是她和尘年之间的“暗号”,她闻到了就知道尘年在她附近不远的地方。当时被沈芊芊逼到那份上,她身边的高禄肯定都被沈芊芊的人重点关注着,让谁做这事都不合适,她只能想到她师父了。她当时弹出的那只飞虫,也是尘年给她的,平时放在一个小小的竹筒里,偶尔塞点叶子进去,可以存活很久。那虫子飞出去,会自动地去找尘年,只要尘年在附近的话。她不知道尘年能否懂她的意思,还好,她的师父没让她失望。尘年抬眸看她一眼,那没什么人的情绪的眼神,透出了一点“你真没用”的意思。游小浮;“……”尘年把完她一只手,让她换一只手,过了会,他神色也不太好:“你快把自己的身体透支光了。”惊红一听,有点着急;“那,娘娘不会有事吧?”“现在没事,生孩子的时候就不好说了。”尘年收起手枕,“女人生孩子,鬼门关上走一遭,更别说你。你再不好好养养,等你临盆那天,就算你的身体……也救不了你。”更何况,游小浮到了月份还不能生,还得再拖个至少一两个月,才能以“早产”的借口把七个来月的孩子生出来。那样的话,对她的身体更伤,他对她的身体和血ye研究过,知道她只是恢复力、自愈力比常人强,可并不是不死,这样一通下来,生孩子的时候,身体太过亏空,自愈力跟不上,她的下场只有死。游小浮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也清楚,她低着头不太敢说话。倒是惊红连道;“养,肯定好好养,就是,具体该怎么养,尘大夫能给个章程吗?”“没什么章程,当个闲人便成。”不忧思、不焦虑、不伤心、不伤身,吃好睡好,觉得太闲就养养花草,比什么都强。因为她跟花草亲近,也有益于她身体的恢复。惊红一听,就蹙起眉,已经先替游小浮忧虑起来了。现在京城真是变天的前兆、暴风雨即将来临,已经不是她家小姐想清静不管事就可以真的不管了,太子妃就第一个不会让她家娘娘闲着,太子又刚刚让娘娘参与东宫内务的管理,相当于半个主母的掌家权。这权利大是大了,可事也是真的多啊。而这,还只是东宫里!“先不说这些了,”游小浮打断了这些,“师父,我这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我救了个女孩,我想您帮我给她看看,她的情况也很糟糕,可以的话,救救她。”游小浮自然把熊婷带回来了,坐别的马车,让小瓶子帮忙看着。尘年抬眸看她:“你知道我的规矩。”游小浮已是他的徒弟,之前给他贡献了不少“研究”,如她所说,师父保护徒弟,传授徒弟,这些就罢了。其他要求,就得拿东西来换。游小浮道:“师父不如先去看看那位女孩?”就熊婷身上被公羊筍下了那么多东西,还不够尘年研究的?
基于对游小浮的信任,尘年不再说什么,他给游小浮开了药,并递给游小浮一个信封,随后提着他的药箱就走了。尘年一走,游小浮就手抵着嘴咳了两声,然后拆开信封。信封厚实,里头好几张信纸,而信的内容,是她让尘年帮她留意的某些人某些事的记录,是她离开凛北前就请他帮的忙。游小浮看完前面的,对京城目前的形势稍微有点了解,信的后半部分,可以说是皇宫里皇帝老儿的八卦史。混成御医了是不一样,知道不少宫内的“小道消息”,信里不少关于皇上的八卦,有爱情史、有亲情史、有权斗权谋史……信里提到孙贵妃,也提到褚雅兰过于频繁地去找孙贵妃。孙贵妃是被留意的人之一,但褚雅兰不是,游小浮之前甚至都没记得过这号人,还是褚雅兰跟孙贵妃有这么点牵扯,才让细心的尘年记了一笔。看到信的最后,游小浮眉头挑了起来。太子妃与皇帝老儿私下暗里接触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