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嘴一瘪就要哭,被他吓得直往桃花怀里钻了。
那耀武扬威样,桃花好悬没笑出声。
但在和平日子,他们比不过别人心狠,那便是不幸了。
见桃花瞪过来,他忙道:“猎着了,回头把银子交给你。”
今夜的夕食十分丰富, 席间的野鸡是卫大虎在山上猎的,卫老头为此特意回了一趟家,他晓得儿子和自个的食量,还拎了小半袋粗粮过来,叫大舅母好一通骂。
他们回家的时候,方秋燕正背着第二篓水草往陈大河家去。她没说大话,家中院子里真堆了一大摞的草,借了村长家的牛使,人家是心善,他们也不能不懂事,大舅母老早便叫两个儿媳去河边割水草喂牛。
老二媳妇曹秀红在灶房里忙活夕食,三花帮着烧火,鸭蛋带着弟弟鹅蛋在院子里玩耍,桃花则抱着二房的小丫帮着摘菜。
卫老头拎了两只野鸡来,大舅母也没有小气,她叫二
堂屋里,三叔公和陈二牛也在,他们也被叫来吃饭。
桃花见他乱说话还手贱,连奶娃子都欺负,气得挥手拍开他爪子:“问你话呢,你居然欺负小娃子,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说罢,抱着小丫拍背哦哦哦的哄。
“还是前头那些年闹的。”三叔公吧嗒着旱烟,一双老眼里蕴着岁月的光,“当年不止咱们村,整个长平县、乃至各州府四处都在抓壮丁,又恰逢饥荒年,咱们这片虽偏僻,但背靠大山,饿了拔草薅树叶也能充个饥顶个饱,可外头那些人就不一样了,为了活下来饿得慌了啥都吃,没得树吃就刨土往肚子里塞,更甚还有那丧心病狂的易子而食……”
卫大虎被拍了一巴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见小丫哭了,干巴巴跟着哄了两句:“这不是和她闹着玩儿么……”
三叔公还罢,是长辈, 来晚辈家里吃个饭没啥。二牛可不同啊, 若是教他瞧见,他回头也拎点粮食过来,这成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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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两银子◎
卫大虎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怀中小丫的脸蛋,小丫头皮肤随了她爹,小小年纪就黄不拉几的,属实和可爱不沾边儿,忍不住道:“咋就随了你爹,看你日后咋找婆家。”
“咱们村好些人家都是从外头逃荒过来的,大石爹还有印象吧?当时村里好些人家说话咱们听不懂,落户后他们抱团又是抢地又是抢水,在村里闹了好些年,没少流血呢。”三叔公眯着眼,旱烟的雾缭绕在堂屋里,看着面前这几个小辈,语重心长道:“能从饥荒兵祸的要命年生里成功活着从外头逃难到我们长平县大河村,你当这些人是吃素的吗……”
人之所以讲理,是因为内心里还存在着“礼”。
骂归骂吧,东西却是不可能拿回去的, 家家都不富裕,怎么可能上大舅家吃白食。不过野鸡是避着人给的,卫老头也不是那等毛头小子做事没个轻重,若是叫三叔公和二牛瞧见,教他们如何是好?
在朝廷动荡民间混乱天灾降临时,他们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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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朱周三家人,李家不讲道理,朱家蛮横,周家凶狠。他们和陈家不同,陈家在那个兵祸年代逃过了一劫,他们靠着身后的大山活了下来,躲过兵祸,躲过饥荒,他们没有直面感受过世道和人性的残忍和丑陋,他们内心还是质朴懂“礼”的人家。
而这个世道,大家不但想活着,还想活得更好,谁管你那些个大道理。
堂屋里一时无人说话。
三叔公是大河村最高寿、辈分最高的老人, 人一旦活得久了,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便比寻常人要更明白几分。
背时货, 净整这些破事!
【作者有话说】
见到卫大虎,桃花抱着小丫起身,走到他面前上下一番打量,见没受伤,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小声道:“大石哥说在镇上遇着你了,你这是……”
李家人,朱家人,周家人,后头两家便不说了,他们村的李家人便是当年从外头逃难来的。
“周家那群东西下手可重了,个个跟不要命似的,认识的晓得他们是庄稼户,不认识的还以为他们是亡命徒!”陈二牛和卫大虎坐一道,与他讲起当时打架的场面,“三叔公老说我脑子不好,可我瞧着周家人比我脑子还不好,我把人打死还会担心被官爷抓去坐大牢,他们举着镰刀就往人身上招呼,根本不怕蹲大牢!”
她压低声音:“猎到啦?猎了个啥?”
头,然后带着卫大虎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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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在他腰间瞅了两眼,卫大虎见她不信,反正院子里只有鸭蛋和鹅蛋,鹅蛋还因为害怕他,躲在他哥身后不敢叫他瞧见。他凑近桃花,一把扯开衣襟,桃花看见一个酱色的钱袋子,还不等仔细瞅,卫大虎已经一脸正经地扯好衣裳,一脸嘚瑟地跨步去了堂屋。
不知便无畏,就周家连自己闺女死没死都没闹明白就带着人打上门的做法,卫大虎觉得他们是即蠢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