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瑟缩着,空洞的目光落在那只执笔的手上,那支笔在一份合同上签下了两个字。此刻,向北一才终于真正地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不是寒岁,而是寒邃。
无法说清为什么,他看着那豪气张扬而又不失沉稳的字迹,脑袋里隐隐地传来刺痛。
他皱着眉垂下眼眸,脑袋上的刺痛感觉又消失了,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当是自己连这两个字都厌恶至极到生理难以接受。
男人似乎更喜欢他面对面坐在他怀里,所以他又被调换了一个方向。
向北一撑着腰肢保持平衡,不愿挨着那个逃不掉的胸膛,好在作恶者并没有计较他的这个行为,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
向北一盯着近在咫尺的那段修长脖颈——在那浅麦色的肌肤下,脉搏在跳动着。
他舌头抵在嘴里的东西上,想——如果此刻,用力地咬下去,那股温热会喷涌出来吗?
流动在眼前这具身体的温热是邪恶的吧?天性的邪恶,不然如何能解释这突如其来足以摧毁他的一切?
他身上没有衣服,所以别墅里的暖气每天都非常充足,以至于禁锢着他的人,身上每天也只披了件薄薄的睡袍,此刻胸前敞露着一片肌肤,成三角的形状。
向北一低垂的目光隔着黑色的睡袍落在他心脏的位置,那里有一道疤,是在寒邃第二次要他的那个晚上倾覆在他身上时发现的,那道疤痕不算长,像刀具所致,但并不光滑,边缘还有些粗糙。
这些天,他时常会盯着看,不知是何人所致,但此刻他不禁想,制造这个疤痕的那把刀或许应该更锋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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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这里会种满向日葵
纸醉金迷的会所里,陈祈眠打进门起就不断有各式各样的年轻男孩迎上前,但都被他挡了去。
他的轮椅此刻定在一间rou|欲浓厚的包厢里,陈祈眠放下为自己的擅自致歉而陪酒的杯子,因为着急,唇边染了一缕酒ye,他抬手擦去,然后那双焦急而又极力掩饰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对面的人。
那人一头白发,坐在沙发的中央,而身上半趴着一个脸蛋足够年轻、腰肢足够细软、皮肤足够白嫩的男孩。
这人正是林洋,他丝毫不避讳地揉捏着男孩的细软腰肢,力道间满是情 yu。
他吞吐着手里的半截烟,隔着飘渺的烟雾看着坐在轮椅上、疲惫憔悴了不少的陈祈眠,回忆着陈祈面方才求他的话,有些疑惑——他是不知道他家里快破产了吗?怎么还在找寒邃的宝贝疙瘩?还是他不知道自己和寒邃是死党?
林洋静静地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缓缓地开口,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来些语重心长的意味,“我无能为力,陈祈眠。”
陈祈眠和林洋对视着,有些不甘,于是说:“林总若是能告诉我……”
话还没说完,陈祈眠就被截断了,林洋在工作之余的时间里是一个十足的风流浪子,此刻唇角缓缓勾起,似笑非笑漫不经心地挑了陈祈眠一眼,问:“告诉你了,你就现在当场给我kou?”
陈祈眠一噎,林洋瞧着他皱起的眉头就笑了,仿若在笑他无知又天真,“咱们共事一场,比起下属,我更愿意拿你当朋友看待,所以今天提醒你一句,不要再惦记这件事了,也不要再惦记不属于你的人或者东西,还有,回家看看去吧,向……”
林洋一时嘴还不熟,绕了好一会儿才绕回来,“……向北一他人好好的,用不着你惦记。”你再多折腾一天,你家就破产了。
当然,后面那句话,林洋没说,他只是把玩着逐渐窝进他怀里的可口男孩,只是点到为止,话落就沉浸到浪子风流事中去了。
陈祈眠最后也只能苍白着脸离开。
包厢门关上,陈祈眠摇着轮椅走在廊道里,眼底都是无奈。他能找的关系都找了,今天最后的这一个希望也破灭了,他到底该怎么办?
向北一是否真的安全?他被带到了哪里?寒邃又为什么要带走他?什么叫不该他惦记的人?他和寒邃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在陈祈眠的脑子里无限循环着,但他没有任何的一点头绪,而这些无解的问题没能得到解决,陈祈眠家里先爆发了一场争吵。
陈祈眠回到家时,家里的空气犹如冰冻住了,陈爸爸和陈妈妈都在客厅里,面色都可以用糟糕来形容,看样子明显就是在等他。
他在门关垂下眸,将脸上的消沉痛楚都掩饰掉,而后把外衣脱去递给家里的佣人,摇着轮椅走近,“爸,妈,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他问着,才发现陈妈妈眼眶发着红,此时朝他看了一眼,眼里是无奈,而陈爸爸则是黑着脸,瞪着他,陈祈眠脑里的玄下意识绷紧了。
下一秒,“不止今天!我看马上,我们一家,都不用上班了!!!”陈爸爸突然怒声说了一句,“你们母子好样的!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两个都瞒着我!你早点说我都不用折腾公司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