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寒邃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像无关事的人一般,丝毫不在乎的模样。
寒珒疯疯癫癫的笑在寒邃的平静中戛然而止,大笑转为了咬牙切齿,而后又熄于平静。
寒邃从始至终只是平静的淡然的冷冷地看着。
疯癫的人理了理衣角,重新戴上面具,伪做天真的笑又归回了那张看似无邪的脸:“我今天过来呢,没有什么恶意,毕竟我对你一向没有恶意对不对?我也就只是想送你一个礼物,发你邮箱里了,记得看哦。”
寒珒说着,一步步倒退,到第三步的时候,他笑着说:“你一定会,非常、非常、喜欢的。”
太突然了
偌大的别墅庄园里,女佣等候在一旁,坐在黄花梨木椅里的人摊着一张财经报,头发花白着,但却并未显出多少老态。
屋里静静的,偶有花园里的鸟虫啼鸣从窗里飘进来,摇动这一室的沉寂,驱散了些老人身上的威严。
终于在大门开启时,屋内的沉寂被打破,老人摘下眼镜收起报纸:“开饭吧。”
“老爷子。”寒邃从大门走来,朝老人淡淡地招呼了一声。
老人听到这称呼,又看了眼寒邃空荡荡的身后,明白是不再有人进来了,于是垂下眼帘,叹了口气道:“看来在我闭眼之前是听不到你再叫我一声爷爷了。“
“也罢,吃饭吧,难得肯回来一次。”老人撑起身子,动动腿,往餐桌走去。
寒邃将手里的大衣脱给了佣人,沉默着跟了过去。
圆桌上的菜是六个人的量,但偌大的餐厅坐下来的却只有两个人,这顿饭吃得沉默。
“你小叔最近怎么样?”寒立国突然问。
寒邃垂眸看着盛到自己手边的一碗汤,余光里一只苍老的手正在往回收,片刻,“挺好。”
“你呢?”
寒邃眼眸动了动,到底没动那碗汤,淡淡道:“老样子。”
寒立国静静地看了寒邃几秒,倏地笑了声,然后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再说。
与餐厅里的清净氛围不同,外间显得热闹些,几个佣人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着,他们中间是一个正在震动的手机。
“大少爷回来的次数少之又少,老爷子不说,但其实心里愧疚着想得紧,就让少爷陪老爷子吃完这顿饭吧。”一个女佣建议道。
“大少爷要是有急事呢?”另一个佣人问。
这时候管家走过来,女佣们就散开了些,管家问:“怎么了?”
佣人便把事情说了,其实也只是寒邃大衣里的手机来电震动了两次。
管家望着餐厅的方向,里面偶有几句交谈声传来,冷冷清清的。
片刻后,管家走开了,连着佣人也各自忙碌,大衣里的手机独自闪着屏幕。
吃过饭,寒邃并没有应老爷子的约陪他下棋,从佣人手里接过大衣就准备出门。
这时,寒立国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缓缓开了口,“寒邃阿,看在爷爷的份上,可以吗?”
寒邃扣大衣的手停顿了一瞬,回过身子,和寒立国对视着,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双方都知道。
“所以,您在我身边的眼线还是不少。”寒邃声音平直,听不出什么变化。
寒立国叹了口气,“是你动作太大了,孩子,那终究是你的父亲。”停顿了片刻,“寒氏的股份,你的那份我一直没让人动过。”
边上的佣人此刻是不敢抬头的,老爷子话落后,客厅里就陷入了沉寂,隔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一声很轻的嗤笑,接着是淡淡的、冰冷的一句:“不需要,连同那点股份。”
门,关上了,站在客厅中央的人,仿佛一瞬间就苍老了很多,寒立国望着那扇门,良久,叹声道:“作孽啊——”
飞雪掩盖了前路,漫山遍野的白,像是在给即将逝去的今天戴孝。
寒邃坐进车里,咬了根烟,习惯性要看手机,但摸出来的时候发现竟然不知道何时没电关机了。
他半眯着眼咬着唇间的烟,片刻后,启动了车子。
回去看吧,比起手机屏幕,摸在手里看总归要来得更舒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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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站在向北一门前的陈祈眠和李洺都同时回过身。
看见寒邃,陈祈眠第一反应是懵,然后打招呼:“寒总。”
而李洺此刻眼睫毛飞快地闪着,侧过脸,假装不认识。
寒邃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仿佛只是回家在门口遇到了下属,很自然地“嗯”了一声,在按密码的时候甚至好像还挺意外地问了句:“怎么在这?”
陈祈眠:“找我朋友。”
寒邃点点头,进去了。
李洺手指轻轻压着掌心,瞥了陈祈眠一眼,然后问:“你老板啊?”
“嗯。”
“你之前不知道你老板住这里?”
陈祈眠摇了摇头,“没见过,搬过来后也经常出差,其实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