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抽了一张厨房的专用纸,死了一点水把那点白色的痕迹擦干净,他扔掉纸巾的时候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陈祈眠不在的这段时间,他都是在外面吃的,就连泡面都没有泡过。
夜里,向北一给陈祈眠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刀在哪里,但陈祈眠那边还没回答,就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哼,紧接着是尖锐刺耳的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向北一有些担忧地询问他怎么了,陈祈眠说没事,告诉他刀都在厨房里平时放着的位置,他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晚点给他回电话,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向北一看着挂断的电话,返回厨房看了一眼,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磨红了
李洺回来了,在腊八节那天,给向北一带了一罐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腊八粥。
李洺没说自己去了哪玩了啥,向北一也不问,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两人间没什么生疏的感觉,一个依旧嘴欠爱念叨,一个闷葫芦敲不出太大的声响。
此刻,向北一手里抱着粥罐子坐在沙发里,听着李洺嘴里的数落,左耳进右耳出。他看着李洺身上的西装,觉得人模狗样的,他有些不习惯。
“你听没听见啊?祖宗?你这两黑眼圈比我家那两只乌鸦都黑!”
向北一觉得这个比喻还挺新奇的,喝了口粥淡淡道:“乌鸦全身黑。”
“……”李洺:“重点是这个吗?”
向北一不作声,让李洺蹬着眼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没有不睡,只是睡醒来身子很累。对了,你,有安眠药吗?”
李洺想也没想就说:“我肯定——”
向北一:“?”
“我肯定没有了!”李洺:“我上哪天天给你找安眠药去,以前那是我朋友找医生开的,都给你顺走了。而且你这破脑袋都不记事了,再吃你就傻了。”
向北一恍惚间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于是继续埋头喝他的粥。
“你睡着做梦吗?”李洺问。
向北一:“做,但不记得梦到些什么,醒来就忘了。”
“以前你有段时间好像也是这样。”李洺琢磨着吐话,视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向北一的面部表情。
向北一闻言思索,皱着眉看了李洺一眼,“好像是,记不清了,我以前也和你说过?”
“对,有这么个印象,也问我要安眠药来着。”
向北一脑子里也就有一个大概,没有个具体,他点点头,问:“你吃晚饭没?”
向北一一向不擅长转移话题,每一次都显得僵硬。
李洺拇指在食指上磨了磨,片刻后大大咧咧道:“没吃呢还。”
向北一:“小区出门左边五百米有一个餐馆,和旧城区老街那一片的小吃摊味道很像,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嗯?你不请我吃一顿?”李洺眼睛都睁大了,“接风洗尘耶,你不和我去啊?”
已经洗过澡不想再出门的向北一不为所动。
李洺:“我大老远给你带来了腊八粥!你就打发我出去自己吃啊?我太苦了,我是苦瓜!!!没天理了,苍天啊大地啊请收了向北一吧!”
最后向北一还是出了门,裹着围巾无语地坐到了那家餐馆里。
今天上菜上得特别慢,向北一和李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心里神烦,也不知道李洺今天怎么净说些他不喜欢说的东西。即使知道他不是有意过问,但随口一个话题都总能踩到他的防线。
向北一把这归结为李洺回来没有看日子,今天肯定不是个黄道吉日。
等终于开始上菜,李洺又不知道突然抽了那根筋,非要再回去吃。
向北一:“……”
于是折腾了一番,又回到了家里。
“一起喝点不?给我拿个杯子吧。”李洺把一瓶顺手买的酒拿出来对向北一说。
向北一摇了摇头说不喝,然后去给他洗杯子。等他拿着一个马克杯从厨房出来时,李洺已经把所有的菜都摆在桌子上了。
李洺看着他手里的马克杯,嘴角抽了抽,“以前在旧城区用的杯子不是都一块搬过来了吗?”
“不小心都摔碎了,这个是我买咖啡的时候送的,还没有人用过呢。”
李洺:“你丫的喝咖啡啊?你丫的还喝咖啡啊?”
向北一摸了摸耳朵,“不是我喝的,是陈祈眠喝的。”
“?”
向北一:“我不是发消息和你说过这里离陈祈眠上班的地方近,他比较忙就搬过来这里住了吗?”
李洺张了张嘴,也不好说你那消息可不是发给我的。他看了向北一一眼,最后点了点头夹菜吃。
陈祈眠住过来这段时间,向北一渐渐习惯家里有人了,见李洺不说话,又说了句:“还有一间客房,你也可以合租。”
李洺心道:我也得有那个胆啊。“我行李全放一小弟那了,我和他住一段时间,回头再过来找你。”